蚌壳上下开合,发出一串叽里咕噜不知所谓的声音,吐出的水将周围的水草撞得剧烈摇晃。
阎刹虽然听不懂它说的话,但它的反应很显然是肯定的答案。巨蚌似乎能听明白人类的语言,但会说的词汇很少,不足以让她们顺畅交流,她不清楚它是通过什么东西认人,或许只是看见她的一身红嫁衣,便以为这些新娘都是同一个人。
她只好耐着性子,换个问题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给它听,“这些日子村中下的暴雨是你干的吗?”
“是你,或是别的东西做的?“怕它理解不了否定词,阎刹特意改变了说法,还用火焰模拟出村中下雨的情形。
巨蚌似乎明白了她的问题,学着她的话说:“是,你。”随即阎刹又用火焰捏出那幅像新娘剪影的雨水图案,“这恐吓他们的图案也是你做的?”
巨蚌不懂“恐吓"一词的含义,但能看懂她手上的火焰图案,下一刻,围绕在它身边的细长水草如水蛇般骤然游动起来,拼成一个比阎刹手上的火焰更清晰更完整的图案。
图上的人面目模糊,头戴凤冠,身穿宽大婚服,手上还捧着朵花,本该是红艳喜庆的打扮此刻却泛着幽绿荧光,透着股令人心寒的阴森妖异。比起阎刹之前在酒楼后院看见的,这图案更明显像一个新娘的剪影。但.………阎刹皱了皱眉,脑中跳出一个人影。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图上的人这身打扮不止像新娘,也像花神庙中的花神娘娘。
事已至此,可以确认巨蚌的确就是清水村村民口中的河神。村民们见到巨蚌通过雨水留下的特殊图案,以为是河神的命令便送来了新娘,可河神真的是要娶新娘吗?
桩桩事件纠葛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谜团,阎刹冷肃发问:“你让清水村给你送新娘,有何目的?”
恰在此时,河底深处传来一阵震动的异响,大片泥沙裹着断裂的水草与密密麻麻的细小气泡从水底翻滚而上。
巨蚌的身躯抖了抖,似乎十分痛苦,蚌壳开合间发出一串嘶鸣。阎刹听出它的恐惧,也明白了河底的震动并非它所为。河蚌这种生物喜欢清澈、流动的水质,如此污浊的环境必定不适合它生存,它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制造如此大范围的动静。“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救救救”
方才还很平静的巨蚌倏忽变得神智不清,发出一串模糊的呓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阎刹朝巨蚌施了个清心咒,皱眉问道。
法术生效,巨蚌总算冷静了些,它吐出一口泥沙,牵引着气泡朝更深处的水底游去。
幽绿的水草自动分出一条道路,河底的生物纷纷从一个方向逃窜而来,只有她们逆流而行。
到达真正河底深处后,气泡缓缓停了下来,眼前陷入一片无穷无尽的深邃黑暗,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发光的水草,黑色的淤泥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生物生长在上面。
震动的源头似乎就在此处地底,阎刹俯身,手臂穿过气泡在底部捞起一把泥土。
刹那间,有什么庞然大物被她的动作唤醒,包裹在周身的气泡登时破裂开,污浊、黑灰的河水灌入其中,土腥味充盈鼻间。金色法力瞬间爬上她的全身上下,薄薄一层的火焰流动着,将一切秽物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河底宽阔的表面也瞬间亮起一道道金光,冲破了河底世界的黑暗,阎刹定睛一看,饶是她,也不禁为这波澜壮阔的一幕而心神震颤。向前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道道繁复玄奥的符咒,这些符咒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超大型的阵法。
原本身形庞大的巨蚌沐浴在这些金光之中,显得十分渺小。奇怪的是,阵法中的金光令巨蚌感到十分痛苦,却与她身上的火焰遥相呼应,仿佛出自同源一般。
她伸手抚上这些纹路,一串信息电流似的灌入她的识海,她的身体本应拒绝这些来路不明的信息,而她却毫不抗拒地本能接受了。这阵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