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比现在还要更生气些,倒不如晚十几天回去,先把这一胎的头三个月在路上坐稳再说。
到时候的洛阳,也能更太平些。
其他人便这么替她做过决定,反倒是做皇后的,对自己肚子里揣的孩子做不了什么主…
这一行人来,显然带了不少东西,喝过药后,岑播床上的褥子便被铺厚了许多。
翊儿也进屋,盯着她的肚子看来看去,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儿。岑蟠留他一起用晚膳,那晚膳也变得精细起来,好几道是她在府中爱吃的,还有些见都没见过。
岑蟠甚至怀疑,他从宫里派了御厨来。
宫里的太医想来是擅长此术,药效起得比前些日老郎中开的快许多,也更苦些,到了晚上,肚子便不疼了。
可一想到过些时日,自己会被带回洛阳,便难以入眠。那个地方,她厌恶的人,可要比晋王府多。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她首先要面对的麻烦。他和她都活得很糟,他活了二十多年,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明白,而她虽认得清自己是谁,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处是哪里。他不会是个好父亲,而她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这个孩子有他们这样的父母,会很可怜。
岑播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一刹那,很想用力去锤自己的肚子。可最终还是停住了。
事到如今,留不留这个孩子由不得她。
她很了解他的恶劣,她有过孩子,给了他念想,即便是这个孩子没了,他也定然会把她留在身边,即使这个没了,还会再让她有第二个…说不定还会牵连她身边的人。
手从肚子上离开,岑播抹掉眼角的泪,拉紧了身上的被子。这床被子也是新换的,用蚕丝填满,很是柔软厚实,对于岑播来说却实在是有些热,便又将那床被子踹开。
这是她前几日便能感知的身体上的变化,现如今才知道这些不适是怎么回事。
大
岑蟠在青镇足足修养了十日,那些太医每日都会给她把脉三回,所有人围在她身边,提心吊胆的。
有人是在担心掉脑袋,有人也是真的是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儿能平安。总之,没什么人希望这个孩子保不住。
岑播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直到太医点头,韩泽才叫人收拾好回去的车马。她乘的是一辆牛车,车中的毯子也被铺垫好几层,坐在上面丝毫感受不到颠簸。
队伍浩大,出发没多久便兵分几路,他们走的那条路平坦,却也不是寻常大道,时不时还会派出去几波探子先去四方探路,很是谨慎。过大河时,一行人走的浮桥,过河后岑播却呕吐不止。直至华郡还一直如此,无从缓解。
岑蟠靠在马车上,眉头整日不曾舒展开,槿儿和紫芯跟着着急,乳娘却说害喜都会是这样。
就连太医也只是开了些止吐的方子,嘱咐道:“娘娘若是难受,可以吃些酸食。”
韩泽来时,新帝便让人寻了很多梅子,让挑了最酸的送来。他献宝似的呈上,岑播嚼了一颗,便吐了出来。那梅子酸到发苦。
韩泽也不敢说什么,默默收了剩下的梅,原封不动放回他那里去。至华山郡境内,队伍转而行大道,岑播也知道,路过此处便快要到洛阳。车过高陆,郑峋身着官服,亲自来迎。
岑播出于礼节,到底下车端端正正行了礼,随后便被请上了一架楠木香车。仪仗一路开道,声势浩大朝洛阳而去。
先帝崩逝时,未留传位遗诏,却的确留了一道废后的圣旨。废后所出的太子孱弱,大皇子未经开化,五皇子尚在咿呀学语,唯一可以继位的也只有这个手握兵权的二皇子。
新帝登基一月有余,起初四方皆有动乱,镇压地却也快,如今洛阳附近郡县倒都还算安稳。
只是这位新帝迟迟未行登基大典,朝中也有人猜测,新帝是在等曾经在晋王府的王妃。
新帝还是晋王时,与王妃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