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闪烁着泪眼抬头看。
江煜峥换了身黑色高定西装,胡子刮干净了,面部轮廓更如线雕一般。
他正闲散地靠在扶手上,不紧不慢地理着袖口。
深秋的阳光,温柔而缱绻,洒在他身上,泛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时景嗅了嗅鼻子,他又在胡说了。
温柔,她没有,总是在气他。
贤淑,更没有,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
再看了眼面前胡搅蛮缠的娘家人。
她有些挫败。
江煜峥看上了她什么?
时友斌看到他,一阵心虚,刚刚吼时景的气焰一下子没了。
“五爷,您在家啊?”
江煜峥不看他,径直去厨房热了个三明治。
交到时景手上。
“先吃点东西。”
时景把三明治握住掌心,热热的。
鼻头又一阵发酸。
没有他的时候,她可没这么脆弱。
再来个新茶、老茶,她照样应付得了。
江煜峥坐到她身边,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没事。”
顾希玥在一旁看着,恨得牙龈直痒。
同样是新婚,她虽然捡了场“剩大”的婚礼,但过了新婚夜,她的男人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敷衍两句就挂了。
美其名曰,怀孕了就不能待在一起,不安全。
江煜峥认真盯着时景吃东西,半天不出声。
直到时景吃不下了,他接过来,边吃边问,“吃饱了吗?还想吃点什么?”
众人都傻了,江家应该不缺时景吃剩的那口吧?
包括时景。
这吃剩的三明治,被她咬得像狗啃的一样,连她自己都嫌弃。
她伸手要夺过来,“我再去给你热一个。”
“不用。”他侧身在她耳边低语,“这个有你的味道。”
时景脸上一阵羞红,被撩得心思乱涌。
旁边的三个人,瞬间尬成石雕。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煜峥见没人说话,开门见山地发问。
“说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问得直接,时友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腆着一张老脸,无所适从。
沈明珍豁得出去,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五爷,我们就是来求您,能不能不要让希玥跟着司辰去边境,还有……我们家老时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还望您看在时景的面子上,不要太过计较。”
帮江秉天洗钱,这可不是小错。
但他是毕竟是时景父亲。
而且,还不到最后收网的时候。
江煜峥深深地看了眼时景,“听我太太的,只要她点头,我这边就没有任何问题。”
时景是想护时家,可时友斌做的坏事,她一概不知,怎么能凭一张嘴,说包庇就包庇。
他要是真违法了,不追究,是害了他,害了时家。
时景拒绝了。
“顾希玥是自由的,爱待哪儿就待哪儿,我管不着,但是爸,你做的那些事,不说清楚,我无能为力。”
沈明珍急了,“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五爷都发话了,说明没什么严重的事,男人商场上的事情,你要知道这么清楚干嘛?你只管把五爷伺候好就行!”
“伺候”这个词,听得异常刺耳。
她是江煜峥入了族谱,盖了国家钢印的妻子。
不是时家送来的暖床丫鬟。
时景气得逼问他,“你把你伺候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