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粉碎,沈氏却还嫌不够一般,又拿起一个粉彩花瓶用力地往地面掷去,又是一声脆响,满地碎瓷。
“夫人!夫人,仔细伤了手。”早在回到梅园时,沈妈妈便极有先见之明的摒退了大小丫鬟,只让沈氏跟前最信重的两个仔细守好了门,如今这屋子里,却是除了沈氏,便只有一个她了。
也许是摔够了东西,也许是沈妈妈的那一声喊,让她回过了神,她神色一震,而后便是颓然跌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眼泪,顷刻间便决可了堤,沿着苍白的脸颊蜿蜒淌下,没课方才的扭曲,沈氏的脸上的哀戚与脆弱再无从遮掩,“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怎么能这么对我?难道我的青春便不是青春,我的真心便不是真心了吗?这些年,我过得小心翼翼,哪怕明知他宁愿躲在北关也不愿回来对着我,但我一句怨言也没有,仍然替他孝敬父母,抚育儿女,操持家务,我哪点做得不好?这么多年,是颗石头也捂热了,只有他……只有他的心却比石头还要冷硬……”
“夫人……姑娘,你别这样。”沈妈妈见沈氏哭得可怜,心中也是揪成了一团,竟不知不觉唤出了多年前的称呼。这些年,她在沈氏身边,这些事她看得最清楚,但要说孰是孰非,却已是难言,“这旨意是圣上下的,与侯爷没什么相干的。”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哄着我好过,这当真与他不相干?”沈氏抬起头来,不再脆弱的啜泣,眼里的泪还在淌,却越发衬得那双眼阴沉的怵人,“不!他这些年都在忍,我在忍,他忍得比我还厉害。我如今是想明白了,他都在做戏,让外人以为他偏袒我和六郎母子,以为他待那孽种不亲,都是在做戏,为的就是今天。可是为什么……难道六郎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还是在他心里,便只有那个贱人,只有那个贱人为他生的孽种?”
“姑娘!姑娘!你小声些!”眼见着沈氏的脸容瞬间的扭曲,声嘶力竭,沈妈妈骇得白了一张脸,连忙迭声喊道。隔墙有耳啊,这可是在靖北侯府,难保没有靖北侯的耳目。那个人……可是靖北侯府的禁忌,不能提的。若是传进了侯爷的耳里,怕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