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磊瞬间消失不见。
夜色寂寂,屋里的气氛尤为沉闷,秋蝉放下手中的木桶,垂眸恭谨道:“小姐,水温合适,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我是不是很贱?”坐进浴桶中,莫婉倾眸光呆滞,看着波动不已的水面,凄然一笑,喃喃道:“我轻浮,我下贱,你不说我也知道。可这就是我的使命,就是我生下来的使命,所以我才在当年不得不拒绝和洛离开,我没有法子与命运抗争,只能残忍而绝情地伤害他,可这说白了也是在伤害我自己……”
秋蝉拿起布巾,帮莫婉倾轻轻擦洗着身子的动作一滞,语带迟疑道:“与大皇子,三皇子发生那种事,是老爷……的命令?”她已猜到答案,却还是问出这么一句,她实在无法相信一个父亲会迫女儿做那种事。
“你是不是无法相信?”手上用力搓洗着自己的身体,莫婉倾嘴角漾出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我从知晓我的使命后,就不敢相信爹会让我做那种事,可不相信又能怎样?我还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坤伯督促着浸泡药水,修炼那诡异的内功心法,还学着如何揣摩男人的心思。你知道么?在我的身体被贯 穿那刻,我的心就像刀绞一般,痛,好痛,而我却还得生生受着,去尽可能地发挥自己那所谓的本领。”
“小姐……”秋蝉一个没忍住哭出了声,道:“小姐若是实在不愿再这样下去,就听奴婢之前所言,和洛公子远远离开京城吧!”
莫婉倾摇头:“离开?离开京城,我去哪里?他要是知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怕是看我一眼都懒得看,又谈何和我离开?再者,我想见爹,想见娘,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既然生了我,为何对我不闻不问,还迫我走上一条……”嘴里的话顿住,莫婉倾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方续道:“不说了,说多了也只能让自己更伤悲,又何必呢!”
她抗争不过命运,也不能背弃父亲,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如若他心里真有她,待父亲大业成就后,他应该……应该不会嫌弃她的吧?
退一步讲,就算他到时依旧不理她,不要她,但在他的命运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和她相伴一生。
只因那时,她将会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女,而他,却只是一亡国之臣,拿什么来拒绝她?
月色如银,洒满一地,宛若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轻纱。
连城甜甜地酣睡着,忽然,她闭阖的眼角渐变湿润,随之,滴滴晶莹沿着她清秀的脸颊滑落而下。她做梦了,梦到了她的队友整齐划一地站在一座墓碑前,个个泪流满面,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她,是穿着迷彩战服的她,是眸带微笑,嘴角微扬,洒脱不羁的她。
傻瓜,一个个大傻瓜哭什么啊?
难看死了……
我还活着呢,你们的头还活着呢,快别哭了,大傻瓜!都快别哭了!
“你在那边还好吗?”
“那儿是不是很冷?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头你放心,猎豹不会散的,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
杰克,老k……我很好,我没去那冷冰冰的地方,我还活着,只不过没和你们在同一个时空罢了!
保重,你们一定要保重,我会想你们的,想你们每一个人,我的手足,我的队友!
……
东方渐显鱼白,下人们皆已洗漱齐整,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三姐,你说二姐今个能醒吗?”
“应该会吧!”
“那我们快进屋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