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到燕地的打算,只是好歹晓得给他找个好岳家作靠山,于是择定了燕山司马氏长女司马南风。本来已经快要与司马家互送定仪了,顾怀珩不晓得抽哪门子疯当众求娶王太傅的幼女。王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扯了一通皮,终究没成。这么一来司马氏也大怒,司马南风更是扬言与顾怀珩不共戴天。司马氏这么一闹,你父皇也不高兴,寻个由头将司马氏从燕山迁往江东了。司马南风也是那个时候才嫁与沈荺的吧?算算这两个人还在新婚中。”
季扶风道:“确如赵大人所言。”
本宫心道既然是我家秘辛,本宫怎么不知道?忽然记起来去年之前本宫还困居在宫城一隅,生死尚未有论,何况此等皇室秘闻。于是佯装镇定道:“燕王怎么会住到了沈家去?”
云翎道:“沈家是江东巨富,江东官场,一半以上都是沈家姻亲。燕王如此行事,应该是与江东一派有了牵连。”
本宫下意识看了赵构一眼。又是柔然,又是江东,还挑在此时入京,燕王要造反吗?
赵构道:“你们仅仅凭借沈荺一句话,就断定这样大的事,太诛心了吧。”
云翎道:“赵大人说得是。只是下官翻阅了前兰台令的记录后,发现三个月前,陛下曾调用过兰台的《氏族志》,江东几乎所有贵族的家谱都被翻过一遍。”
本宫道:“也许只是巧合。”
季扶风道:“殿下,天下无凑巧之事。”
本宫忽然就没有话说了。数月之前,慎太子新丧,赵氏大厦倾倒,田家借势而起,太子之位落到了本宫头上。本宫仅有的两个弟弟,一个顾怀珩十六岁,一个顾怀现十四岁,马上被送出长安,赶往各自封地。看起来,父皇很是为本宫考虑,为本宫免去了兄弟的竞争。
可是本宫的母妃,到现在还是“宪皇贵妃”。后位空悬,宫中还是有人惶惑不安。
田家急着要父皇尽早举办本宫的冠礼,未必不是一种警告。而父皇的妥协,难道只是他一时的隐忍?
本宫的外祖,曾与赵相当庭抗衡。本宫的三位舅舅,也在战场拼杀建立功业。本宫的诸位姨母、堂姐妹,无一不是嫁入世家大族,在田氏与赵氏之争中甘当平衡世家的一颗棋子。
赵后蛮横,本宫的母妃在宫中伏低做小多年。本宫作为田氏所出皇子,也被赵慎太子压制多年。
多年心血,难道要毁于一旦?
“天下三斗酒,赵一斗,顾一斗,诸家余族共一斗。”本宫记事起,就有类似童谚,反反复复在耳边响起。
赵半朝煊赫了二十余年,为何我田氏不能?
“燕王既然来意不善,云卿、扶风你们有什么应对之策?”
赵构诧异地看了本宫一眼,“怀璋。”
本宫知道他想说什么。
云、季二人这番示好来得太突然,太飘忽。
就算季襄是本宫赞者,但他毕竟是侧室所出,并不是下一任季氏家主。季家的态度,尚不明朗。云翎娶了三姑姑的独女,可以看做是继承了景阳长公主的势力。可是三姑姑并没有主动表示过支持云翎。
本宫才发现,看似蒸蒸日上的田氏,其实孤立无援。相反,在扳倒赵氏的过程中,田氏作为先锋,树敌颇多。
云、季二人,靠不住。但是若能收入麾下,总比反目要好。
“卿若有主意,但说无妨。”本宫坚持道。
季扶风道:“殿下,知己知彼,方能应对得宜。陛下现在的打算才是我们要考虑的。燕王此行,无疑是为柔然战事而来。陛下迟迟未决定凉州军镇部署,这仗到底要不要打,尚未有定论。陛下的意思,许是不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