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苹生。
彼时人间并不太平,马革裹尸是常有的事。由于两国时常征战,这边塞小城也便显得格外的荒凉。不见春江水暖,只见路有冻死骨。如果有个仙人点化一下倒也是甚好的事,可惜终究没这福缘。
荒草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跪坐于石上,随着天色见亮,眼中的期盼一点一点熄尽。如今天气偏寒,夜晚更是如此,何况她衣不蔽体,穿的颇为粗糙。可小女孩尽管冻得瑟瑟发抖也依旧执着的立着,手中还一直护着一朵花。
说来也奇怪,四周荒草凄凄,唯有她护着的这朵小花生气勃勃,虽然纤细而弱小,却隐隐可见华光流转。
眼见月亮渐渐隐于云后,小女孩不禁幽幽叹了一声,神色间颇为失望。
都这么晚了,他定是不会再来了……
冰冷刺骨的触感渗入膝盖和裤子,一点点的渗入她的心。她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他应当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失约的吧。自己如今连他叫什么家住何处也不知晓,只知道他让自己称呼他为十公子,也唯有等待这一月一度的日子,才能和他见上一面。当真是神秘,也不知道自己一介小乞丐,为何有缘能结识如天神下凡的他。
她太过沉思,忽略了一旁树林有黑影闪过。
小女孩想了又想,突然跑了过去,将那小花采下,也就是她蹲下的一刹那,突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头上一阵巨疼。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身影渐渐倒下,小花失去保护,随着她的手染上了尘土。
身后大汉冷冷看着昏迷的小女孩,下令道,“绑回去。”
隐隐有人不忍,“即使是个小乞丐,也是一条生命,算了吧。”
“谁让原来那个咬舌自尽,如果没了祭品,你们担得起责任么?”
……
楼房破旧,街道荒凉。突然,隐隐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驶过,格外抢眼,珍珠帘遮盖的严严实实,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旁的百姓纷纷避让,投以敬仰的目光。
“河伯娶亲了,今年可算有指望了。”“说什么河伯娶亲,不过是那些官吏豪绅收刮的借口罢了。”“只是苦了这女孩…年纪轻轻便要葬身于河…”
细雨如漏壶,铃铛轻摇,默默穿行于一川烟雨中,只静静用一片繁华葬送一个鲜活的生命。
一阵轻风拂过,刮过珍珠帘,发出一阵又一阵沉闷而又呜咽的哀鸣。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豪华马车内,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微微抽搐着身体,任由厚重的华服包裹着她,干燥的嘴唇艰难吐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向前颤抖着手,想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连带着锁着她的铁链发出当当的响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明明方才还是在荒郊野岭在约好之处等着十公子,醒来时便已在这辆马车上。
听旁人的只言片语,竟是一年一度的河伯娶妻被自己撞上了,原先的祭品不忍活活淹死的命运,咬舌自尽。担任此时的官员怕不好交代,便从别处随意掳来一个小乞丐,也就是自己。
怎么办?自己贫苦一生,无父无母,凄凉至此,就连唯一认识的十公子也不知是何方人物,鲜少见面。为何还要让自己成为那些朱门酒肉臭的陪葬品?
马车未停,唯有一阵锁链碰撞声回应她。
斋官就在河岸一旁,离河倒也不是很远,只是一小会就到了。
“恭请百里小姐下轿。河伯在上,佑我子民安康。”巫婆做着各种古老庄雅的姿势,一段吟声后,脸色肃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