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挑万选,竟然挑中了这句话作为开头。
苏珊脸上浮起微微的笑容,隐忍,又识大体:“不,KEN,我们不是朋友,是夫妻。”
邢季风有落荒而逃的冲动。被动,便不能有足够控制局面的气场。
他之所以从来在各方面都从容优雅,举手投足无比自信,那不是因为他自认为有钱就能掌控局面,而是他在每一件事上,做了足够的功课。
他比别人更勤奋,所以比别人飞得更高。
他不欲在这件事上多作解释,也没法解释:“苏珊,中国有句话,叫覆水难收。意思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我想,我就是那泼出去的水……”
“我也是那泼出去的水。”苏珊很平静地看着他,内心却掀起层层波澜。二十几年训练出来的某种忍耐,快要到底限了。
邢季风沉声道:“你休息两日,给你订机票回英国。到时,我亲自去向冯家请罪。”
“你觉得你只需要向冯家请罪么?你觉得你一点都不需要向我交待什么?”苏珊眼眶红了。
邢季风心中歉然:“苏珊,我以为,我们都是成年人……”
“对,我们是成年人,但那也是因为你是我即将结婚的丈夫。”苏珊的语速不快不慢,既不是咄咄逼人,也不是软弱可欺。
那你为什么不是第一次?这句话差点就从邢季风口中蹦了出来,他适时忍住了,绅士是不会揭人家的短处摆在桌面上嘲笑的。
他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却比直接说出来更让苏珊难堪。
苏珊说完那句话时,心中就在暗叫糟糕,但晚了。她看见他脸上那种古怪的笑。
那一晚,他特地开了特别明亮的灯,看了床单,那个场景至今仍在苏珊的脑子里回荡。
她很受伤,本来就很受伤。
现在谈到了这样一个话题。她是个现代女性,本不该用男欢女爱来要胁对方负责。
她没有办法了,拿邢季风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她倒希望邢季风可以传统一些,能对她负责。只是,这个话题,像是一个大笑话。
邢季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刚来,先住下吧。我们继续谈下去,会很不愉快。我先走了,你自便。”
苏珊心头一阵慌张,这难道不是他的家么?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KEN,你不住这里?”
“嗯。”邢季风朝管家交待要好好招待冯小姐,不可怠慢,等等等等。
苏珊的心不断往下沉,良好的教养使她忍住发作的情绪,微笑道:“KEN,你不带我在A市到处转转么?”
这个要求很合理。不提结婚,哪怕就是邢季风最初提到的做朋友,友人远道而来,难道不应该一尽地主之谊?
邢季风迟疑了一下:“好,你想上哪儿玩?我让公关部的人带你去,你知道,我对这里并不熟悉。”
苏珊柔情万千:“要不,我们打电话约艾沫惜出来玩吧?我也想和她交个朋友。”她温婉而柔和:“我有她的电话,是你打,还是我打?”
邢季风眸色深沉,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被女人要挟。偏偏,他以为的知书达礼的女人,正在要挟他。
他微微一笑:“就像你说的,她有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去打扰她?”说的不是“我们”,是“我”。
苏珊轻轻地走近他,离他只很小的一步,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KEN,你知道,我在这儿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你不陪我,我想来想去,只认识她了。”
邢季风并没后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