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要行天下之义,走老孟之道,四海之内,凡是与我志同道合之人,皆为兄弟!”
说罢,韩修竹摇头离去,只留下似是有所顿悟,因不愿面对而心境五味杂陈、一脸复杂的韩开。
……
苏仪下了城楼,正想带着苏诗儿往家中走去,眼角余光却瞥见柳心照站在车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于是便轻咳一声,转身迎向后者。
正想上车,身后项一鸣快步走近。
“今天傍晚项家要开个宴会,你一定要来参加。”项一鸣说道。
“咳咳,项兄,两天后便是院试,我……”苏仪面有难色。
“无妨,你只要露个面就好,大家都会体谅你的。”
“那好吧,请容在下回家准备一番。”
辞别项一鸣,苏仪上了柳心照的车,往家中赶去。
此刻正午刚过,艳阳装点车窗,苏仪看向柳心照,发现她的神色略有些颓唐,俏脸上的愁色比起早上只增不减。
不过有苏诗儿在场,苏仪没有选择去多问,而是天南地北地、和苏诗儿一同说了说这个月在南徐州的一些趣闻。
听到诙谐处,柳心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愁云消散了大半,这才说起了别的话题。
“苏郎,先前你应下赌约,本就是万分危险之事,身家性命,绝非儿戏,其中的利害,你定然也已了解,小女便不再多说;只是在最后,你将杨君训也牵扯入内,却是有些不明智了。”柳心照说。
“噢?此话怎讲?”苏仪一扬眉梢。
“这要从他的家世开始讲起,杨君训的父亲是衡州刺史杨威,是极少数持中立态度的地方大臣,近年来却因周学书的威逼利诱,已经隐隐有倒向主和派的趋势;地方官员想要进入庙堂,最关键的一步是能否与两派的领军人物搭上关系,杨威几乎快迈出第一步,然而就在前两个月,杨君训在外公然称赞你的诗词,遭到主和派的攻讦,继而引起了周学书的猜忌,杨威的上升途径也因此而中断。”柳心照解释道。
“这么说来,杨君训倒是干了一件好事啊。”苏仪扬起不可名状的笑容。
“对主战派来说,自然是乐意看到这种场面的,但对于杨威本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因此失去了晋升的大好机会;杨君训了解到内幕,心生悔意,以不聚军心的代价写了一封‘罪己书’,将问题的根源全部包揽到自己身上,不仅全盘否认了他以前对你的仰慕,更打算以刁难你来展示杨家的诚心,保证其父的上升途径。”
“原来是有着这层关系,他倒行事果断,是个孝儿。”苏仪点头说。
闻言,柳心照柳眉微蹙。
“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这背后的利益牵扯非常深,杨君训虽说并非主和,但他仍然铁了心要加害你,再加上你有与韩门的仇怨掺杂其中,处境岌岌可危。”
“我并非不在意我的处境,只是许多事情需要坦然面对,与韩门的仇隙,我也不会逃避。此外你误会了,虽然我挺赞赏杨君训的行事果断,但对我来说,敌人就是敌人,无论他有什么难言之苦、亦或是有什么正当理由,我都不会对他心慈手软。”苏仪肃然说道。
因为感觉这个方面的话题她插不上嘴,于是苏诗儿一直旁听着。
柳心照叹息,道:“你有这个觉悟,小女就放心了。另外,你一定要知道,这场赌局是杨君训算计好了的,你若输了,他等于说是为主和派做了一件好事,或多或少能填补杨家与主和派之间的间隙;而你若赢了,他仕途尽毁,杨家必然与你结下血海深仇,再也无法与主战派修筑良好关系,这同样也是主和派愿意见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