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像未开的花苞独立在风雪中。
苏黎城当下对这幅模子之下的人有了一丝兴趣,对着向平安拱手:“不知公主殿下在此,是黎城失礼了。”
向平安转身半分眼没抬,径直往他身边擦身离开,跨过门槛后只留给苏黎城一道背影。
背影一拐,消失在门外,苏黎城抬眼对上案几旁的苏时越:“你可真是孝子,你娘都快死了你还在这里巴结凉国公主。”
声音不大,但碍于西凉殿向来无人,够向平安听得清楚。
向平安猛地一惊,抬起的步子在空中顿了顿,又原地落下。
垂眸间眼中有一瞬间的心疼和担忧。
他说不得不离开,原是这个原因。
醉里酒坊的一楼重新恢复了热闹,说书先生还在讲大凉帝王灭东国的丰功伟绩,向平安只身穿过四下满堂的喝彩,正眼见胖子从后院一株已经凋零的梨树下的酒窖抱出几坛子梨花酒。
几坛梨花酒难掩酒香,香气窜入向平安鼻尖闹得她嘴馋。
胖子细心看出她咽口水的反应,笑道:“主子交代了,这几坛是给姑娘拿去送礼的,另外还给姑娘留了几坛。”
梨花酒的酒香一路飘到了凉都中的私牙,又从私牙内飘到了相尾坡的寨门前,还没入寨子,裴大当家已经出来迎接。
“殿下一到山脚就有弟兄来报了,兄弟说你提了酒,我就出来看看今日提的是什么。”
向平安笑着把酒拎到齐肩的高度,对着裴大当家笑道:“苏公子特地留的,可不够满寨子的弟兄喝。”
她来此,除了长食节来送礼,其实还有要紧事。
上回路上闹寻死的那个妇人,她听见了四周的议论,仿佛那并不是个意外。
裴大当家陷入沉思,末了,抬起头来时灌了一口酒:“我最近也在查究竟是谁暗中扮成我们的人在外滋事。”
又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没查出来。最近不只这一桩事,还有说咱们山上兄弟杀人灭口的,我担心……”
“你担心这么下去,会惊动朝廷。”
向平安接过裴当家的话,继续说道:“劳大当家查查寨子里新进来的兄弟,要将人看好了,不要在长食节出什么事端来,这事说不准,不是冲着你们来的。”
两个人谈完正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裴大当家先前不敢问,眼下发现是向平安一个人来,便又借着酒劲多嘴问了一句:“苏公子……怎么没一起来?”
向平安先没反应过来,末了反应过来时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也不太想说缘由。
她自顾灌自己酒,一坛酒空,已经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上。
裴大当家第一次跟向平安喝酒,不知道她的酒量,只看见她晕在桌上,瞬间吓了个激灵,一双手伸出去想去扶,又想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就收了回来,不知道该不该去扶,急得他直跺脚。
末了,只得把门一开,似宣泄一般半扶着门冲外边吼:“寨子里有没有娘们,给老子找个娘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