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荒地覆满着白雪,在日光下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之上独立一间茅草屋冒着烟气。
向平安伫立,与苏时越在这儿站着已有好几日。
几日前,她跟苏时越前去打探“杏草”的买家,其中的三个人,一个一年前已经死了,一个离开了禹关,只剩下这个王新。
官府的卷宗之中所记,一年前王新儿子惨死,就是这样没了四肢,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向平安也是听了赵全说的那句“杏草”的生长周期……时间离得太近了,才想起了去查之前买种子的人。
若是一早就在地里埋下,那就是很早之前就有预谋,而王新从儿子死去后的时间线来看,刚好对得上。
寒冬里站久了,手都冻得不会用了,向平安拿出苏时越提前买的杏子糕出来吃,却一个没拿稳,杏子糕掉到了雪地里。
她躬身弯腰僵着手指下去拣,被一旁的苏时越拉住。
“我来。”
苏时越将掉在雪地里的杏子糕捡了起来,反而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怎么,跟我抢吃的,这分明是我的。”
向平安瞪着他,他明明自己手中就有。
苏时越抬着的嘴角笑容就要溢出来,从自己手中拿了一块喂到跟前:“这是你的,那一块,脏了。”
向平安愣了愣,心里还在挣扎着吃与不吃之间,嘴已经凑了上去将那一块咬了一半。
剩下一半,苏时越又放回了自己嘴里。
他将自己的杏子糕收好,伸手过来给她暖手,杏子糕被接到了他手上,他道:“你手太凉了,暖暖,我喂你。”
向平安整个人僵住,心猛地狂跳,脑子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好看的手指捏着半块糕喂进她嘴里。
城郊的风大得几乎要把树刮倒,偏偏向平安开始觉得身上发热,从脚跟直窜进天灵盖,那股燥热让她不知所措。
“吱呀——”
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开门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向平安反应过来,扭头正看见茅屋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他!”
向平安几乎是跟苏时越异口同声的惊呼。
他们看清出来之人的脸,这个王新,竟然是那天小酒馆闹着要杏子糕的壮汉。
王新掩了门,转身提着一篮子东西绕到了茅屋后头的山坡,山坡上有杂草,但其中有条被踩出来的路。
向平安跟苏时越远远跟着,顺着路进了一片林子。
冬季,林子全是枯枝,显得寂寥萧索。
王新坐在一个坟包前倒水,拿出来一束扎好的油菜花摆好,又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了出去,其中就有一碟上回向平安让给她的杏子糕。
摆出来的东西一共三份,王新捧着其中一份吃起来,像眼前坐着人,一个人唠唠叨叨地说着话。
“今日,又给你们报仇了……”
“好久没来看你了。”
“官府在查,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我得躲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