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安说罢，从手中拿出苏时越送她的那盏茶盏，当着皇后的面高举，而后一松手。
“哐当”，碎了一地。
她额头直接磕在茶盏的碎屑上，字字铿锵：“求母后，将朝暮贬为平民，发配流放，此生再不得回宫！”
“呵。”
却听皇后一阵轻笑，盯了她半晌，最终轻笑着松口道：“你倒终究是想出了个法子。”
涉及百官大臣的事，总是要问过皇帝。
而向平安知道，只要过了母后这一关，那父皇那边，就没问题。
第二日，一纸诏书传遍了整个凉都，有夸她刚正不阿的，有鄙夷她对身边的婢女苛刻无情的。
向平安眼中含着泪送朝暮出城，朝暮此时已经换上了囚服，脸上脏兮兮地被抹成了花猫，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铁链。
她不舍地抱住朝暮。
悄悄在朝暮耳边低低道：“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你且安心，今后若有缘，我会再去看你。”
朝暮出城后，就会有人在途中洒米洒银两，届时押送的狱卒就会装模作样去捡，忘君长便会趁乱将朝暮带走，将她带至偏远的岭南，将事先准备好的田产和房契银两一并交给她。
届时朝暮只是个普通人，重新开始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京中的事。
至于狱卒、户籍，向平安都已经打点好。
更是为了万全，就连苏时越和阿良都帮了忙，连出发去江南治理水患的兄长，都答应沿路替她照看。
必然是事无巨细，完全之策。
她定定地看着朝暮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安心转身回宫。
刚入城，却见百姓们都往一个地方跑。
这是怎么了？
向平安好奇抓了个人问。
“你不知道？户部尚书今日在自家门前施粥，皇帝也在。”
父皇？
向平安一愣，亦也赶忙跟着人流去凑热闹。
“真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还亲自来施粥。”
“可不是，幸好咱们在天子脚下，听说最近江南水患频发，还是咱们这里安生。”
“我家大儿子在那边，说大皇子亲自运粮去救济，让我不要担心。”
向平安赶到时，倒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忙乱，百姓都很配合地排着队。
她父皇正站在一群侍卫之中。
百姓纷纷上前叩拜。
向平安立在原地看了两眼，正准备走。
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身后风声非同寻常。
向平安疑惑回头。
回头间，一只羽箭直直从她眼前一啸而过，扎进了皇帝的左肩。
四周霎时间乱作一团。
百姓抱头慌乱逃跑，此起彼伏的喊叫声骤然而起。
“刺客！有刺客！”
“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