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撞死在我这儿，那是您自己想不开。我要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您做手术，那就是我故意杀人。您要是我，您会怎么选？”叶枫尝试与大爷讲道理。
但大爷却不领情：“我不管，你是大夫，你就要把我的病看好。”
叶枫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了，听完就拉下脸，不耐烦地开口道：“你要是再跪，我现在就让唐秘书把你从名单里面踢出去。你要是还想跪，就跪着吧。”
大爷一听，知道这套不管用，也就不再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乖乖地坐了回去。
面对这样的老人，叶枫也只好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态度：“你要不回答我为什么非要做这个手术不可，要不就收拾收拾回去吧。如果你没有能说服我的理由，我是不可能动这个手术的！”
“不要啊，大夫，我说还不行吗？”叶枫刚要起身送客，大爷马上妥协了。
大爷开口就是一段长长的叹息：“大夫，如果能活，谁不想好好活着啊。我不瞒你说，来这儿的人，十个有九个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都是奔着用自己这条命，给家里人换点救命的钱的。”
“钱福庆给的钱很多吗？让你们这么奋不顾身。”
叶枫担心钱福庆给的钱太多，让人产生可以以命换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他必须马上叫停这样的事情，重新筛查一遍患者的人选。
大爷感慨道：“对他来说当然是九牛一毛了，可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一家人好几年的收入了。”
“大夫，我老实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来也不光只是为了钱。我这个病从娘胎里带出来，到现在已经六十五年了。因为这个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全靠着家里人养活，跟个废人一样。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能在台上舒舒服服地走了，也算是个好的结局了。所以大夫，你就成全我吧！”
叶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大爷，只能先稳住他道：“大爷，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具体情况，等我看了那些检查报告再让唐秘书通知你。”
大爷可能已经察觉到了，那个手术的名额终究与他无缘。
他走出那扇门时，步伐沉重而迟缓，眼中满是失落与迷茫。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浑浑噩噩，不知前路在何方。
这样的事情，叶枫不管见过多少次都没有办法适应。
他无数次地告诉过自己要保持一颗中立客观的心。
然而，每当他面对那些病人，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悲欢离合，总是不可避免地牵动起他内心深处的思绪。
他能做的，或许就只有帮大爷多开些对症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