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棠找了位置坐下,看着眼前的图纸,细细地思考了起来,
此时湖面的船只逐渐从窗口消失,不一会儿,双竹的敲门声响起。
李青棠站起了身,拉着李郁走向了葛管事提前准备好的屋子。
当走过屋子后窗时,她忽然愣住了脚,脚步停留了一会。
屋子是个议事厅,厅右侧的一排交椅上,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精瘦的村民,穿着短褂,脸色多为黄褐色,一看就是长期在河里讨生活的。
而小胡子管事则端坐在左侧的椅子上,摸着自己两撇小胡子。
关于胡子管事的来历,李青棠和李郁确认过,的确姓葛,是李青棠的祖父十余年前外出贩卖药材时带回来的,与葛家村毫无关系。
可是瞧着厅里葛家村村民与葛管事共聚一厅相处融洽的样子,这看起来不像毫无干系啊。
这小胡子管事恐怕是一只硕鼠,吃里扒外啊!
李青棠的绣花鞋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葛管事忽然站起身,双手交于身前,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李青棠跨过了门槛,在左侧的第一把交椅上坐下,而李郁则坐到了中堂主座上。
十分的主次分明,毕竟李郁明面上是李府的家主。
李郁看了一眼李青棠,又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地问道:
“你们今日前来,是答应改道的事情?”
李郁的话音一落,葛家村的村民纷纷站了起来,义愤填膺:
“我们不答应改道。”
“那你们为何过来?”李郁习惯性地开口。
果然不能心怀期望,这群人又来闹事了。
“今天,我们是要讨要误工费的!”
为首的一个身穿灰扑扑的短褂,年约三十岁的村民大声说道,他的面容看似敦厚老实,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十分恼火。
“误工赔偿?”李郁的嗓门大了起来,随后又低了下去。
“我又没耽误你们活计……哪里来的误工赔偿。”
“我们来寻李老爷,放弃了家里的活计,放弃了去湖里打鱼,这工不就是被耽误了吗?”灰扑扑短褂村民说道。
“还有前些日子,我们去镇上寻李老爷,这活计不也被耽误了吗?”
“李老爷,以后我天天寻你,你要是一日不放弃葛家村河道改道的想法,就要付我一日的误工钱。”
“不知道是老爷命长,还是我的命长!”
灰扑扑短褂说道,手指紧紧抓着衣摆。
“你们这是讹人,我,我,我要去报官!”
李郁跳起来,着急地开口,椭圆的狗眼欲哭无泪的望着李青棠。
李青棠眉毛蹙了蹙,手指轻轻地敲了敲。
桃花眼又扫了一下灰扑扑的短褂和葛胡子,吐出的声音异常清冷却十分干脆。
“好啊,我支付你们误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