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br>杜五郎不由嘀咕道：“那平卢兵马使也没入朝觐见，他女儿跑来做什么？”</br>颜季明无奈道：“之前在范阳结识了，她便跟着到处游历。”</br>“我都还未四处游历过，一个小娘子跟着你跑这么远，太奇怪了吧？”</br>“她是胡将之女，性情与中原女子不同。”</br>“我还是不明白。”杜五郎道：“她是你的相好吗？”</br>颜季明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有妻室，自未对她有过任何动心，何况我阿娘尤其不喜欢她，她就是跟过来而已……薛郎能懂吧？”</br>“我不懂。”薛白道：“从未有小娘子跟我跑了上千里。”</br>“就是。”杜五郎道：“匪夷所思。”</br>等众人一转头，史朝英却已窜进东市里了，说是要去买些贺礼，到薛白婚礼上讨杯喜酒喝。</br>~~</br>每日这般迎接宾客，薛白的婚期便到了……</br>~~</br>三更天，坊中更鼓声响过，青岚推了推薛白。</br>“郎君，起来了。”</br>“嗯。”</br>薛白坐起，喃喃道：“没睡好。”</br>“郎君做梦了吗？”</br>“倒也没有，就是想到我的婚宴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br>“嗯。”青岚如今愈发敢调侃他，小声嘟囔道：“大家闺秀也有，侍婢也有，女冠也有，国夫人也有。”</br>薛白苦笑，他想说的其实是各种立场的人都要来，李林甫、杨国忠这种奸佞也就罢了，还有安禄山、史思明这种反贼的儿女，也许因为他也是个奸佞、反贼。</br>不过，听青岚这么一说，对未来的忧虑感也消减了些……也许，很多年以后，大家反目成仇，死的死、散的散，会想起上次齐聚一堂还是在他的婚宴上。</br>正想着，青岚把手指伸过来，在薛白眉头上推了推。</br>“郎君别再想着庶务了，让娘子看到，还以为你不高兴呢，快起来我给你梳头。”</br>“不急，再坐一会。”</br>青岚于是倚着薛白，陪他也坐了一会。</br>她想到与他在长安城外待的那一夜，她曾想与他远走高飞，若是当时走了，她也许就是他的妻子，可他不愿意，当时她觉得是他不喜欢她，可渐渐地她明白了，薛白是一个极珍爱他自己的人。</br>他珍爱他自己，才值得她仰慕。</br>两人之间，大概就是这样。</br>“郎君，起来了，我得给你打扮得很俊俏，才好去迎娘子。”</br>……</br>院子里已经搭了个青庐。</br>这是北方传来的习俗，在东汉就有了，以青布幔搭成屋子，于此与新妇拜堂。</br>天亮前，薛宅中一片忙忙碌碌，好在整个婚事都由杜家帮忙操持，薛白几乎是不必操心的。</br>但他从主屋出来，看到杜媗正在交代杜五郎诸多事项之时，遂站在那默默看着。</br>杜媗说完话，正要去忙，转头间看到薛白，与他默默对视了一会。</br>“这么快就扮好了？”</br>“嗯，不想往脸上敷粉。”</br>两人说着话，走过长廊，并肩站在无人处看着远处的天空，等待着晨光从屋檐上出来。</br>“等太阳出来，你就为人夫了。”杜媗低声道，“我幼时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知光阴如此易逝。”</br>说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