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再过几月的刘子德，还会如法炮制。</br>得先打听清楚当年的范正廉学问如何才是。</br>不过范正廉身为朝官，曹爷那头，许是怕惹麻烦，关于官家的消息总是吝啬，再者怕惹人怀疑，也不能直接索要。</br>陆瞳提笔在范正廉名字上头，写下“元安县”三字。</br>范正廉的发迹是从元安县开始的，据说他在元安县做知县时，政绩斐然，才教天子特意将他调任回盛京。</br>得弄清楚范正廉在元安县中，究竟办得哪些“美名远扬”的案子。</br>门开了，银筝端着盆热水从门外进来。</br>陆瞳放下笔，将方才写字的纸拿起来，置于灯烛中烧掉。</br>银筝把拧过水的帕子递给她，朝窗外努了努嘴：“前头灯还亮着。”</br>她说的是夏蓉蓉主仆二人。</br>陆瞳以为她是想回自己屋中，边拿帕子擦脸边道：“她们住不了多久。”</br>银筝道：“姑娘，你不会和杜掌柜一样，真以为夏小姐是来打秋风的吧？”</br>“不是吗？”</br>“自然不是。”银筝起身去铺床，“那打秋风的亲戚，都恨不得穿得越破越好，好多拿些银两。哪像夏小姐，她身上穿的衣裙料子，可比你身上的还新呢。还有她手上那只玛瑙手镯，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br>银筝转过头：“哪有打秋风的穷亲戚，穿得这般光鲜的？”</br>陆瞳不以为然：“所以？”</br>“女为悦己者容，”银筝回头继续铺床，“多半是为了杜掌柜吧，我瞧着，她应该真是图杜掌柜的人。”</br>陆瞳点头：“她是杜掌柜表妹，真要到谈婚论嫁一步，日后自然形影不离。”说到此处，陆瞳一顿，疑惑看向银筝：“你不高兴，是因为喜欢杜掌柜？”</br>“当然不是！”银筝吓了一跳，床也顾不得铺了，赶紧否认：“我怎么会喜欢杜掌柜？”</br>见陆瞳点头，银筝叹气：“我不是对夏小姐有偏见，只是姑娘所谋之事，一朝不慎便会东窗事发。咱们住在这里，素日里人少还好，如今多了夏小姐二人，我总怕……总怕生出事端。”</br>原来担心的是这个。</br>陆瞳莞尔：“无妨，小心些就是。”</br>……</br>陆瞳二人说起夏蓉蓉时，隔壁的夏蓉蓉屋里，灯火亦未歇。</br>夏蓉蓉穿着中衣，披着头发坐在榻边，神情有些忧虑。</br>婢子香草站在她身后，拿木梳替她梳理长发，问道：“小姐已经见到表少爷，怎么还是这般忧心忡忡？”</br>夏蓉蓉摇了摇头：“爹娘此番令我进京，本就是起了想要我嫁给表哥的心思。”</br>“先前表哥信中说，杜老爷过世，可却没在信中提起，杜老爷留给他的家产，如今只剩这么一间破医馆！”夏蓉蓉抓住香草的手，“你第一次见表哥不清楚，我却看得出来，如今表哥吃穿用度，俱是不如往昔。可见是败落了。”</br>“我……我爹还等着我进了杜家门，将他接到京城里来，如今可怎么办才好？”</br>言罢，夏蓉蓉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br>夏蓉蓉的母亲与杜长卿的母亲是亲戚。</br>这亲戚血脉实在微薄，但对于幼年失母的杜长卿来说，这门亲戚就是母亲家唯一的亲戚。他很喜欢听夏母说起母亲过去的事。</br>夏蓉蓉并不讨厌杜长卿。</br>杜长卿是杜家独子，杜老爷子宠他，舍得给他花银子。夏蓉蓉少时每次随父母来盛京，杜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