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开门的江灼身上,尽管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晚安。”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被又急又促的从喉间推着滚落......听的江灼掌心一痒,攥紧手中的金属,目光灼灼地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
少顷,另一扇门也跟着关上。
徐温躺在床上,半靠在柔软的枕头,双手搭在被子外,被陌生的气息一寸一寸包裹着。
平时一向很珍惜睡眠时间的人,今天却意外的失眠了。
过去永远停留在过去,徐温习惯的方式是朝前走。
自认自己沉着冷静,能很快将状态调整好,但不可避免的是,创口再小,治愈后也会留下痕迹,虽不会致命但每当回想起来,就足以让人犯恶心。
被迫以仰视的角度,视线范围里是堆满横肉的下巴,肮脏不规矩的打量,欺辱打压性的语言,烟味酒味汗味混合起来令人作呕......
这份经历,和叶垚提只不过多了一个人担心。至于再能和谁说,徐温一下子竟想不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困难在那个家里,只会成为‘长心眼’的示范举例利器,起承转合,都会归到......吃一堑长一智,逃脱不开的教育说教。
有时候真想问问别的小朋友,是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
后来的后来,还是觉得不要问了。
徐温慢慢地安慰自己,说服自己,强调自己——不再抓着偶尔指缝里漏出来的色彩斑斓的糖果纸不放,也逐渐减少情绪上的,期待,惊喜和意外。
鲜少的和谐,热情,欢欣,笑脸相待,就当做是老天爷自有安排,还能感慨一句这原来是今天放晴的附加赠品......
旁观者视角,或者说向下兼容的上帝视角,贝勃定律的程度谈不上,但总归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显得冷漠又无感。
事实上,徐温并不觉得这样的念头极端,切切实实——自己会因此变的幸福许多。
寂静的房间里,耳边是钟表滴答滴答的响声,像是为12点钟准时开启新世界大门奏响传统的乐章。零星的几条枝丫暗影绰绰地印在纯色的窗帘上,皎洁的月光浸透窗棂,微不可见的尘埃跟随节奏在莹白的锦缎上飞舞,宛如一场盛大的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