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抓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是血丝的双眼中掠过一丝回忆,“大约半個月前吧。最初还好,只有极少数镇民开始失眠,晚上在自家院子外边散心…但失眠的人群开始扩大,逐渐变成几个人、一群人、大部分镇民,他们离开院子走上大街,跳舞唱歌、大喊大叫,疯了一样制造噪音骚扰正常的人…”
“我当时抓了不少,但没用,一到白天他们跟失忆一样忘记了昨晚的疯狂之举,还说我冤枉他们、乱抓人。”
“结果下一个晚上,他们的暴行变本加厉,擅闯民宅偷钱、偷东西吃、强见、烂交、打架斗殴,这两天甚至严重到纵火抢劫。”
“我看到有几个男人在撬at机。”彼得抿着咖啡感叹道,“在钞票里边游泳。”
“我在皮斯里弗当了十年警察,也从没遇到过这些烂事。”努尔脸色沉重地叹了口气,用心痛口吻说,“以前镇里民风淳朴,大家都热情友善,但这半个月以来,就像是被撒旦诅咒了一样,逐渐坠入深渊,镇民都变成了恶鬼,除了勉强保持着人类的身体,内里只剩下丑陋的欲望。”
半个月。
迪安眼中闪过一缕光。
根据墓碑上的记录,邦妮和阿尼母子正是半个多月前去世的,他们俩去世不久镇里就发生变故。
两者之间显然存在某种联系。
这么一想,进度跳到百分之二十。
“努尔局长,镇里面维持着理智的镇民还剩多少?”
“脑子清醒的恐怕只剩我一个人。”努尔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我为了解决问题专门赶到外地聘请过专家教授,结果他们在镇上住了两天也加入疯子的队伍,现在大概正在街上‘晾屁股’。”
迪安和克里斯汀几人交换了一个略微惊讶的眼神,这能量场对于普通人的影响比想象中更严重,
“实际上,我们来小镇是为了找到邦妮·普拉格和他的儿子,可我们却在墓园里发现了他们的坟?唉,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局长审视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嘀咕了一句,“伱们这么年轻,跟她应该没啥关系吧,找她干嘛?”
迪安惭愧地说,“我是带着长辈的遗愿来看望他的老朋友邦妮。”
局长点头,双手捏紧咖啡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半个多月前,邦妮心脏病突发,躺在床上于睡眠中去世。阿尼在母亲去世后,没有旁人协助时独自洗澡淹死在了浴缸里。这些都是经过验尸官确认的,然后镇民出钱出力把他们埋进了墓园。”
“那他们走之前过得好吗?”
“勉勉强强吧,镇里人向来都很同情和照顾这对可怜的母子,时常给他们送食物,帮忙搬东西、打扫卫生、申请救济金…但邦妮身体太差,路都走不稳,绝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阴暗的房子里;”
“阿尼智力还不如四岁的儿童,加上口齿不清,没交到什么朋友,平常最多就在自家院子里荡秋千,爬树,内心可能比较压抑…”
努尔低头看着地板,不无自责地说,“其实邦妮死后,我和镇长商量过,找几个热心肠的本地人,照顾阿尼生活,但还没商量出结果,阿尼就出了意外。”
大厅里陷入了片刻冷静。
“这种事很正常,”肖恩打破沉默,“厄运总是喜欢欺负可怜的人。”
而迪安看着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进度,问,“邦妮家在哪儿?”
“他们死后不久,家里发生了火灾,整栋房子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遗址就在镇东边。”
迪安看到过那个烧毁的房子,根本没办法通灵,“他们两母子走了,房子就该空置了下来吧?怎么会发生火灾了,还是在冬天?”
“我懂你的意思,但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曾有人受伤,局里便没有追查下去。”局长摇头,“只说是屋内燃气装置泄漏导致。”
众人交换了一个质疑的眼神,克里斯汀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