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长久高声的会谈持续着,忽然,头顶光暗了。
全世界陷入黑暗中,不过一秒,现场已经轰乱一团。她听见枪口装了消音枪的枪声,子弹在耳畔呼啸着,带着犀利的狠毒,打穿人体,打穿墙面。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血腥气,浓浓的气味令人作呕。
许暖惊恐无助,她想逃,但身体依然没有知觉。
黑暗里,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下玉石桌面。紧跟着她被裹进了宽大的粗布中。然后,是狂奔!
许暖被扛着,大脑充血严重,没一会儿就颠得晕了过去。
但奔跑还在持续,逃的,是命。
两天后。
许暖在一家破旧的卫生院里醒来。
她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逐渐具体。她欣喜若狂的举着手,又看看周围。
“我能看见了。”
声音哑得厉害,喉咙也痛得像吞刀子,身上知觉也渐渐恢复。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但,没有一丝力气。
许暖心里很害怕,她怕自己瘫痪,因为后背往下没有知觉,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许暖猛地一撑,用尽了刚醒来的最大力气。
却,紧紧只是抬了头和肩膀。
她吓得哭出声来,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好像废了。
破旧的窗户外,一个高大身影经过。
许暖的眼泪,生生吓了回去。她直直望着门口,那人终于走了进来。
许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失声痛哭。
“二叔……”
哭着喊他,声音像被隔成碎片,漏风一样不成调。
封时宴大步走近许暖,“怎么哭了?很疼?”
封时宴握着许暖的肩膀,将她扶着起来,靠在他怀里。
许暖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手仅仅只是能动,能抬,却连握成拳头都难。
“二叔,我、我是不是被人撕成好多块了?”
一出声,哑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但封时宴听清楚了。
“没有,完整的,手脚都在。”
封时宴抱着许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是哪里?”许暖轻声问。
可她不论她的声音多轻,还是公鸭嗓,难听得恶心。
许暖崩溃了,她一个二十岁的女生,比八十岁的婆婆声音还沙哑难听,这让她怎么活啊?
“这是缅北。”封时宴道。
许暖一怔,“缅、缅北,我们怎么在缅北啊?”
“溪江山区本就在边境,汉江更有支流流进他国境内。那些缅北团伙组织就利用水域可隐藏的优势,在我们大陆边境为虎作伥。这溪江每年的消失人口百分之八十都被抓来了这里。”
封时宴话落,再道:“而你被江水冲上岸时,被那帮人带走。”
他实话告诉她,让她知道他们现在处境凶险,做任何事不能再任性。
许暖惊恐的微微颤抖,缅北,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昏迷前的枪战、血腥场面在这里常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