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些动静。
她侧目,缓缓接近查看。
只见是徐娇。
她蹲在矮树后,被完完全全遮盖住了身形。
手中握着一根木棍,在荷塘边潮湿的泥土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诗句。
写完又擦掉。
梁栖月刚刚听到的窸窣声,就是她擦掉字迹时的声音。
初秋蚊虫多,徐娇被咬了一身包,也只是不停抓挠驱赶,没有任何离开此处的意思。
梁栖月目光落在徐娇的字迹上,不由得轻声赞道: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你的字真是不错。可小小年纪,这句诗对你来说,沉重了些。”
徐娇一惊。
她看到是梁栖月,连忙扔掉手里的树枝,恭敬站起身来。
“回姑表叔母,这都是娇娇胡乱写的而已。”
梁栖月又瞧了几眼那句诗,想了想,让苏合将那支紫毫给她。
“多余的,你拿去用吧。”
宋赐麟用过的东西,放在屋子里到底膈应人。
可若就这样白白让它落了灰,辜负母亲一番好意不说,也会再次浪费了这支笔本应有的灵气儿。
徐娇在紫毫笔前犹豫了,显然是对她的吸引力太过强大。
梁栖月便把盒子往她手里一塞,往仓库走去。
“多谢您,娇娇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身后,是徐娇带了些哽咽的声音。
不过这句话,前世她在宋赐麟嘴里听过,在宋堂明的嘴里也听过。
还有妙音,也说过这样的话。
何为不辜负呢。
对他们,她本来也没有抱什么期望,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而这只紫毫,她是真的不想要。
殊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正好经过此处的宋赐麟看在眼里。
他紧紧盯着徐娇怀里的那个盒子。
那是他的东西,梁栖月居然敢随便送人!
随后,他的眼睛紧紧盯住徐娇,双目气得赤红,简直目眦欲裂。
痴心妄想的贱人,敢抢他的东西。
真是活腻歪了!
他冷笑一声,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宋堂明回到侯府,刚一进府门,就一把拽住了身旁的一个小厮,阴沉道:
“夫人此时在何处?”
话一出口,别说小厮和身边的白少微,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往常他都是直呼其名的。
何时叫过“夫人”?
“世子,小的刚刚还见了她的两个丫鬟,但是夫人在何处,小的不知。”
听到这话,宋堂明拳头攥紧。
不会是故意支开婢女,好与那虞时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
他抬脚就要去梁栖月的院子,却被白少微轻轻扯住了衣袖。
手背碰到一抹柔软。
“世子,您这几日不眠不休,好不容易才为远香楼解了围,若是不先去禀报老夫人,她老人家定会担心。至于夫人,就算府中事情繁忙,但那么多下人婆子照顾着呢,想必不会太过操劳,您晚点再去也不迟。”
有了白少微的宽慰,宋堂明才冷静下来。
是他精神太过紧绷了。
不论是她的院子,还是静园周围,都有母亲安插的眼线。
而且,一个被史太傅抛弃了的穷书生,拿什么与他这未来富可敌国的侯爷比?
只要梁栖月眼睛没瞎,自然知道该选谁。
怀着这样的念头,宋堂明彻底放心。
大步流星地走向徐氏的住所。
白少微望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