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下移礼部尚书还跪在他脚边。
“大葬的事交给你办,缺人的话。”他一个想到他爹,观察他爹十八年,姜去寒觉得他跟自己想象中的忠臣直臣有很大区别,“先太子党羽有一大半都闲赋在家,你随意用就好。”
皇帝说完,耐心到达极限,摆手让他们离开。
“臣等告退。”
方识低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皇帝没有点名道姓,但他绝对能把姜蘅塞进主事名单。
跨出殿门时,一个沐浴在金光下的青年向他们致意。方识听到齐嘉言热络道:“裴先生在这里等陛下传召?”
那人点头,没有多言。
方识扫一眼,发现他身边放着一把椅子,还有两个侍奉的小太监捧着笔墨纸砚。随即想到,殿内发生的事情应该被他全部知道了,但此人却像和周围一点都没有接触一样。
“裴琚光……”方识一直到出宫的马车上都还在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回府,他直径到书房,打算和幕僚商议,门还没有打开,身后便传来叫魂般的声音。
“爹!”方彧游穿着一身赤红骑装,急匆匆迎上来,马鞭还别在腰间,“怎么样?”
一见他这个没大没小的样子,方识就忍不住把他和姜蘅的儿子姜重一做对比。
差太远了!
他自诩和姜蘅争第一争第二,但他儿子肉眼可见在姜重一的几百名开外。
这也跟当年他被姜蘅娶到兴平郡主,获封姜国公一事刺激到,决心不娶到比兴平郡主更高贵的人就不结婚有关。
他晚婚晚育,方彧游就小了姜重一好几岁。
姜重一开蒙,论语倒背如流时,方彧游还在吃奶。姜重一才名远扬,当选太子伴读时,方彧游刚刚把论语读清楚。
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方彧游虽然比不过姜家老大,但是绝对比姜家老二强。
多少个日夜,方识一想到方彧游读书时,和他同岁的姜去寒正在满园子养动物,就能极大的缓解焦虑。
姜家要是都是这种小孩该多好。
“爹?”
“齐嘉言那个老匹夫借着边关战事出尽风头。”方识回过神来,概括上午发生的事。
方彧游皱眉:“他是外戚,陛下不会重用他的。”
“不好说,”方识道,“你知道裴琚光这个人吗?”
“知道,他与姜重一走的很近。”
方识道:“陛下让他在梦溪阁外听政。”
“不会吧。”方彧游满脸不可置信,“他来京城尚不足三年。”
“对,不足三年就成为姜重一的至交好友,现在说不定正在梦溪阁与皇帝议事,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方识嘱咐道,“你将要出仕,记得多注意裴琚光的动向。”
“是。”
他们说话间,定国公府的几个幕僚赶到,在远处驻足,没有吩咐不敢靠近。
“你先下去。”方识示意幕僚们过来。
“好。”方彧游走了两步,又转头道,“姜国公府有动静。”
“我知道,姜蘅回来了。”
“还有,他们家二公子丢了。”方彧游受方识影响,自然视姜家为死敌,但是猛地打听到姜去寒丢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方识惊愕:“好好的,又不是七八岁小儿,怎么丢了?”
方彧游上前,低声道:“不过是有人趁乱对姜家下死手。”
就是在赌姜家就此倒了,就算是兴平郡主也得咬牙认了。
“行,我知道了,会留意这件事。”方识再次嘱托,“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搭上裴琚光的线。”
方彧游点头,回到自己书房,执笔写拜帖。然后找来管事,让他打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