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两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胸口的书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即便睡着眉头仍轻蹙着,尽显男人的沉闷。
姜黛醒来时,瞥见旁边的男人。
他倒是挺清闲。
人命关天,姜黛也来不及捉弄熟睡的男人打,穿上鞋就往外走。
要厢房的时候,特意要了一间离袁瑶房间近的,还吩咐他们备了两个碗,一把极快的匕首在旁边。
一进去,姜黛就掀开袖子,用力划开,五倍疼痛好似割肉剔骨,半边手臂都好像断开了一般。
血液源源不断流出,好不容易红润的面色一瞬间苍白,冷汗一颗颗冒出来。
她此刻的体质好,划开没多久就会愈合,她只有反复割开,疼痛令她头脑发懵,双腿发软。
即将倒在地上,刚装满的碗也险些弄倒。
忽然,背撞进一个结实硬朗的地方,回眸瞧见琥珀色眸子蹙眉盯着自己,男人的大掌握住姜黛纤细的手腕,血液稳稳滴在碗里,一滴未洒。
她费力扯起唇角:“还、还有一碗,劳烦帮忙……”
谢遥岑见女人把满是血的匕首,颤抖着递到眼前,看向女人苍白脸庞的目光复杂,参杂不忍。
刚接过匕首就看见,姜黛腕上的伤口忽然愈合,虽早知道,但仍露出片刻诧异。
他见惯了鲜血和杀戮,手起刀落间利落干脆。
姜黛扯着苍白的嘴唇笑:“果然是惯用刀的人,竟没我割的疼。”
“闭嘴。”
谢遥岑盯着她手臂的血一滴不落进碗里,单膝跪着,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伤口快愈合,他就立马割下一刀。
很快,两碗都满了。
姜黛眼前越来越模糊,所有记忆倒放,每一次失血过多,都会出现濒死状态。
“喂、喂……别,洒……”
谢遥岑握她的手并未使力,一下感觉到手往下坠,再看向怀里,姜黛已经晕了过去,手腕上几道伤口狰狞的张着嘴,血流不止。
整个人肉眼可见消瘦成骨架子,比先前更可怕,仿佛下一瞬就要化成一捧骨灰。
他的心咯噔一下,视线从姜黛脸上、手腕上,再到两碗红得发黑的血,陷入两难。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微微扭头。
谢遨辰慌乱冲进来:“大嫂嫂!”
谢遥岑来不及多说:“快把两碗血喂给刺史夫人,一滴别撒!”
谢遨辰不明所以看了眼姜黛,手腕上的伤狰狞可怖,心疼蹙眉,手上却不敢停歇,捏着袁瑶的下颌,一勺喂一手顺,小心翼翼又怕喂得太快。
他不想和常姚寒暄,借口如厕回去看大嫂,却见房间空无一人,一瞬想到大嫂醒了,赶过来就见大嫂这幅样子。
心不由得揪起。
谢遥岑在战场上待过,常自己处理伤口,取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撒上,撕下白色里衣快速包扎好,打横抱起姜黛朝厢房走去。
厢房内。
谢遥岑轻轻放下姜黛,迟疑片刻,还是伸手脱掉姜黛的鞋,拉过被子盖上。
他紧盯着女人沉静的面庞,犹豫着伸手试了试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只是很微弱,就像一根羽毛落在指尖,轻得仿佛从未触摸过。
手臂的伤口上了止血药,白色布条仍被鲜血浸染。
他说不清此刻心里是怎样感觉,只怕自己走开,她就会悄无声息死去。
她于他而言,仍是个陌生人。
即便成婚多年,说出去都没人信,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妻子。
姜黛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以至于他竟然纠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