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这,一看就是假的,偏偏还给自己看,分明是恶心人呀。
方语不由得鼻翼煽动,脸颊肌肉狂跳,整个脸都变形了。
注意到方语扭曲的脸颊,高个女人不禁腹诽:还是涂书记厉害,这还没怎么说话呢,方语倒受不住了,指定戳到了短处。
涂力东也不禁暗自冷哼:全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也不过如此吧?
再给你来点刺激的。
涂力东恶作剧地冲身旁眨眨眼,抽出一份材料,递了过去:“方语同志,不要硬扛着了,大家都是工作,都不容易,你也体谅一下我们。”
方语很惊讶于涂力东的态度,与之前想比,简直就是和风细雨。
于是她客气地接过了纸页:“涂副书记,我根本不是硬扛,实在是……”
话到半截,她说不下去了,她看到纸上签名竟是傅稀强。
方语到合原市工作后,其中有几个副市长表示靠拢,傅稀强是最早的一个,也是最积极的一个。
虽然丁赫曾委婉的提醒,需对傅稀强长期考察,但方语还是予以了一定重用,在资金批复、权力外放上给了很多便利。
甚至方语还曾考虑,如果傅稀强再做出些成绩,可以考虑推荐进市委班子。
都把你傅稀强当自己人培养了,你堂堂一个副厅级,竟然连是非都分辨不出来?
“哎,我很心痛呀,没想到方语同志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在涂力东说话的时候,高个女人播放起了傅稀强录音。
“表面光鲜靓丽,知性文雅,没想到竟然贪腐成性,风流放荡。”
“她对丁赫的好,完全超出了上司与下属,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我这人不怕得罪人,就爱讲实话,有五件事需要说一说。”
“在给杨飞的代言费中,我发现……”
方语听着这些指控,胸腔激荡难平,眼中不由得蓄满泪水。但她双手握拳,尽量控制着泪水,指甲在掌心上刺出了道道深痕。
她怎么也想不到,副厅级副市长,竟然可以无中生有,信口胡言,这哪是思维的问题?分明是思想的问题,是在故意栽赃。
涂力东冷脸旁观着,不禁暗自得意:心里防线崩溃了吧?
“方语同志,交待了吧,争取个好态度。”涂力东觉得时机已到,再次开口。
方语抬起头来,盘起的秀发已然垂下一绺,眼中满是晶莹,整个人狼狈了好多。
她看看涂力东,瞅了瞅墙边桌上录音机,目光缓缓扫过屋里景物。
涂力东心中淡定:看来这次是真要配合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方语接下来的话:“你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来吧,拿这些捏造罪名定罪吧。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违心地承认这些污蔑之词。”
怎么个情况?
涂力东有些懵了:“方语,你可想好了。”
方语站起身来,双臂一齐伸了出去,意思再明显不过——戴手铐吧!
“你可不要后悔。”涂力东放下狠话,带着随从出屋而去。
方语踉跄着后退两步,一下子摔倒在沙发上,忍不住仰天长叹:“哎!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呀。”
饶是如此,方语也没让眼泪掉下来,就那样噙着再噙着。
涂力东回到专用房间后,向省纪检书记“客观”地汇报了情况,建议对方语采取进一步措施。
对面沉吟了好大一会儿,缓缓地给出了意见:“如果情况属实,证据确凿,就双规吧。”
“是。”涂力东顿时神情大振。
结束通话后,涂力东看了看时间,十八点零八分。
“真是个吉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