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又给她做了好吃的饭菜,她拉着妹妹朝家的方向跑去。
一进门,就闻到煎饼的香味。
宋清秋拍打了下身上的雪,脱下大衣,直奔东屋。
由于窗户外糊了层挡风御寒的牛皮纸,即使白天屋内也会十分昏暗,人若在屋里就会点一盏油灯照亮。
父亲左小腿打着石膏,满脸愁容地半躺在炕上,手里握着烟袋杆抽闷烟。
一旁的炕桌上摆着新烙的玉米面煎饼、碴子粥和一盆乱炖菜。
宋清秋坐在父亲身边,关切地问道:“爸,你怎么样了?”
父亲那张惆怅的脸上立即挤出一丝笑容,“爸没事,赶紧洗手上炕吃饭。”他又扯着嗓子冲外屋喊,“老疙瘩过来吃饭!”
话音未落,母亲挺着高高隆起的孕肚,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草药进来。她看到父亲在那吞云吐雾,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夺下烟袋杆,劈头盖脸地数落开:“腿都断了,还抽······”
父亲越是沉默不语,母亲越是变本加厉,骂得更起劲。
“行了,少说两句,吃饭。”
宋清秋听到奶奶的声音,赶忙去开门,接过奶奶手里捧着的一摞煎饼放在炕头。
母亲把药碗塞到父亲手里,悻悻地坐在了炕头另一边。
屋内沉重的气氛让人感到十分压抑,这一顿饭注定是吃不消停,但还是得吃。
宋清秋低头安安静静的吃饭,吃到第三个煎饼时,母亲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敲在她手背上,奚落的语言钻进她耳朵里,“吃,吃,就知道吃,早晚把家里吃穷了!”
奶奶不乐意了,替她打抱不平,“孩子正长个,多吃点怎么了?我那份不吃就是了,秋儿,吃。”说着拿起两个煎饼给了她。
母亲冷着脸,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砸,“娘,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顿了顿又道,“现在咱家缺劳力,清秋辍学下来既能挣工分贴补家用,又能帮着干家务活,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