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铁人也烧化了。”
徐淮茗沉默了下去，只是一直默默落泪。
陆鹤羽心有不忍，却也只能说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节哀。”
徐淮茗突然笑了，他看了看陆鹤羽，而后继续道：“那场大火把一切都烧干净了，我连给母亲立一座衣冠冢都没有办法。那时候我十分痛恨自己，若我没有……没有那么大的名声，或许母亲就不会死。
自那之后，我开始自暴自弃、自我放逐，我终日里酗酒，醉生梦死，直到，我遇到了小丫头。”
提到了黎木樨，徐淮茗才从那种悲憾的情绪中缓过来一些，他眼中终于再次染上了人间的温度，唇边的笑意也带上了宠溺。
“那小丫头，明明当时，所有人都恨不得离我这个酒鬼远远地，只有她，在我被这世间抛弃的时候，选择给了我一份救赎。那个手帕，是一束破开黑暗的光，可我在黑暗里行走太久了，那束光与我而言，明亮，却也刺眼，所以我选择逃避。
可我没想到，在我大醉之后，醒来，她依然在我身边。
你能懂吗？那束光，我舍不得放开了。”
“我做了最后一次挣扎，我问她，‘小丫头，你信我吗？’我那时候在想，只要她说不信，我就放她走了，或许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我是不详之人，我会给我身边亲近的人带来灾祸。
可是，小丫头太傻了，她没有半分迟疑，就告诉我，‘信’。”
徐淮茗揉了揉额头，苦笑着继续开口，“她说信，你看，她就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让人放不下她。所以我便送她回家了。
其实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也曾想再次挣扎一下的，所以在黎将军和黎夫人要留我小住的时候，我拒绝了。可那时候我却忍不住再回头看看那道注定只能短暂照亮我眼前黑暗的光，可我却发现，我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所以你就留下来了？”
陆鹤羽问道。
徐淮茗点了点头，“是，不过最开始，我并没有想收她为徒，因为我那时候觉得，学了一身本事，也并非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叹了口气，徐淮茗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你也知道，小丫头实在太聪慧了，她是个天纵奇才，她注定不能像个普通深闺女子一样平凡。”
看着陆鹤羽，徐淮茗最终笑了笑，“她的天赋让人震惊，不知不觉，我也把一身本事都传给她了，可我一直担心有一天，她会为天赋所累，慧极……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