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
拆CP任重道远啊。
贾寰跟这个不讲武德的情僧卯上了!
……
唿唿数日。
京中富贵人家本就悠闲,大正月里就更闲。
贾家的族学放了“年假”,闺阁中又忌针黹,府上大大小小正经主子、副主子、半个主子,全都过得舒心惬意。
一众丫鬟、婆子、小厮、管事们,却比平日里更忙了几分。
好在赏钱翻番,各样稀罕吃食不断,主子们吃不完,全都赏给了跟前伺候的人。
初二这日,贾寰去王夫人院中请安,薛姨妈母女亦在,都哭得眼圈红肿。
薛家牵连进“拐黛”事件,虽然事后查明与薛家无关,终究难堪。
如“施掌柜”这样的二五仔,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薛家看似平静的买卖,早已被有心人渗透。
一座再坚固华丽的屋舍,都禁不住“鼠蚁”长年累月的侵蚀,平日里悄无声息,某天却轰然坍塌。
薛姨妈忧惧在心,无计可施——
儿子薛蟠已经“奉旨流放”。
没了他这个“家主”在外撑着场面,全靠薛家母女俩坐在后宅遥控指挥大小管事们经营产业,弊端丛生,生意日衰。
这些刁奴明里暗里贪点银子都算省事的,如施掌柜这般另有野心,攀上新金主坑害主家的大有人在。
薛姨妈担心长久下去局面会失控,眼巴巴盼着薛蟠能早日回京。
似薛蟠这样的罪囚,想要脱身得自由,要么花钱,要么遇赦。
薛家不差钱,但薛蟠的案子闹得天下皆知,在皇帝案前都挂了号的,没谁敢冒着鲨头的风险兜揽。
通融不了,就只能指望“大赦”。
薛蟠的罪不在“十恶”之内,只要朝廷有赦令下达,立马就能砸银子脱身。
薛姨妈愁得是皇帝何时大赦天下。
这种机会强求不来,只能碰运气。
薛姨妈的胞兄王子腾是皇帝近臣,近水楼台,消息灵通,说近两年内极有可能“大赦”——
太上皇明年七十寿诞,要“祈福”。
皇太后近年也凤体欠安。
她虽然不是泰和帝的生母,却有“太后”的尊位。
这样的“母子”关系维系起来更费神,皇帝为了立孝子人设,少不得敷衍一二。
王子腾揣测圣心,觉得最迟明后年,皇帝就会有诏令颁下,让薛姨妈静候佳音。
薛姨妈虽然信了胞兄的话,但赦令一日没颁布,薛蟠就一日不得回京。
慈母心肠,日夜牵念,在贾家众人面前又不敢太过显露,唯有在王夫人这里才能吐露心声。
贾寰不想再卷入薛家的事,给嫡母问过安之后,转身就要走。
薛姨妈喊住他,和颜悦色地邀他去薛家借住的北小院做客吃席——
“宝玉正在那边顽呢,你去跟他们一处,午膳也在那边用了,今早外头送进来几样稀罕吃食,我都交到厨上烹治了,说是滋味甚好,环哥儿莫要错过口福。”
贾寰不便拒绝,笑着应了。
王夫人也难得装起慈母,让彩云去小库房里,把她刚得的貂皮、狐皮、灰鼠皮各拿出来几块成色好的,送去针线房里,让针线上的人给贾寰做大衣裳用的围领、雪氅——
“大过节的,你小孩儿家别穿得太素净,让老爷看着不像话。”
贾寰听这话音,秒懂是贾政吩咐的。
贾政不是那种会关心庶子冷暖的爹,却是个死要面子的爹。
前日有同僚登门给他拜年,他没忍住“晒娃”的冲动,把神童儿子叫到梦坡斋当众考校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