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薛蟠打杀了他的小主人冯渊。
六个逃奴也被长安知府押送到堂,充当污点证人。
薛蟠的这几个小厮,前脚蹿出荣国府门,后脚就有人给忠顺王府传递消息。
王府的人连夜锁定他们的落脚地——
薛家在京西的一座当铺里。
忠顺王派人日夜盯着这家当铺,还找了一个能跟当铺掌柜搭上话的清客,扯着“帮忙”的幌子做内应。
“送还马匹赃物”的主意,就是这清客给出的。
昨日薛蟠被抓走,几个逃奴也兜兜转转落到了“长安知府”手中——
被知府派出的衙役“当街擒拿”,押送京兆伊治罪。
这几个刁奴人都被关进大牢了,还蒙在鼓里,巴望着那个卧底清客替他们疏通关节脱罪呢。
一顿板子打得他们清醒了。
问什么招什么,把薛蟠在人命官司之外的许多丑事,也都曝了出来。
薛蟠当然不承认,又没有旁证,两下里乱咬。
无论这几个逃奴怎么狡辩,冯渊都是被他们乱棍打死了的。
抡棍的人是他们,罪行确凿。
薛蟠跪在京兆伊公堂上,在水火棍的震慑下没敢胡乱抵赖,只按贾寰教的说辞狡辩——
一他没有让家奴真的打死冯渊,是家奴自己逞凶,下了重手,反赖到主家头上;
二是冯渊先聚众打上门来,他是“正当防卫”;
三冯渊当时并没有被打死,抬回家三日后才死了的,不是死于棒伤,是死于冯氏族人的暗算。
第一条说辞,动手的小厮和动嘴的薛蟠,各执一词,暂且搁置。
第二条说辞,确是如此,这是冯渊最大的理亏处。
第三条说辞,京兆府尹问薛蟠有无证据?
薛蟠搬出冯渊是“独根孤种”,又家财丰厚,冯氏族亲都红着眼睛想吃他的绝户佐证——
“青天大老爷明鉴,那冯氏族人,平日里就十分眼馋冯渊的家产,冯渊被打伤后求医问药,他们趁机下了毒手,老爷若不信,可以问问这冯家老仆,让这老仆说说,冯家的族亲是如何把他小主人坑害了的!”
冯家老仆犹豫,并不想替薛蟠开脱罪责。
薛蟠瞪着眼吓唬他——
“冯氏族亲如狼似虎,你是亲眼见过的!此番事了,你还要带着‘主母’返回金陵,不当堂说个清楚,如何讨回你主人的家产和烧埋银子?怕是你们主仆三个都要被他们拖去卖了呢!”
冯家老仆无奈,只得说出冯渊被打得稀烂抬回家后,族亲们请大夫开出的方子,都是敷衍了事,不合“君臣佐使”。
他一再劝阻,反被他们打了一顿。
等冯渊咽了气,几个族亲也不好好办丧事,一口薄棺就发葬了。
城中的铺子和城外的庄子,都被他们霸占了去。
“……老奴一把年纪,又是家奴,争不过冯氏族亲,便想着好歹给小主人伸冤报仇,让害了他的薛家恶霸认罪伏法,谁知那些官老爷都惧怕薛家的财势,不肯接老奴的状子!”
“……老奴告了一整年,无人理睬,后来知府换成一位贾老爷,老奴又去告,他也是个糊涂官,硬说这薛蟠已经得了无名之疾死了,胡乱判了官司,给了冯家五百两的烧埋银子,冯氏族亲得了这笔银子就不告了,小老儿不服喊冤,反被打出官衙,冯氏族人也嫌老奴碍事,打断了老奴一条腿,扔到城外乱葬岗上等死!”
“……可怜我小主人遭此大难,又摊上这么一帮豺狼族亲,求求青天大老爷替我家小主人伸冤!”
老仆说罢,叩头哀求不止。
薛蟠也磕头不止——
“青天大老爷明鉴!小人也是被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