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电话里终于有了回应。
唐夏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电话突然安静下来,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想到惨死的大师兄,想到伤心欲绝的师父,她吸了吸鼻子,“老公。”
听到她带着浓浓鼻音的称唤,黎景曜心头酥软,之前的不痛快,也淡了几分,“怎么了?”
“没事儿。”唐夏笑了笑,眼中含着泪花,“你忙吧,师父那边出了点事情,晚上我回不去了,你自已睡。”
“这么严重?”
“嗯,我一个师兄,也是师父的孙子、离世了。”
黎景曜有些意外,沉默片刻,“要不要我陪你去?”
唐夏声音哽咽,“不用了,师兄突然离开对师父的打击很大,就别打扰他了,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他老人家心情好一点,我再安排你们见面,好吗?”
听着她强忍悲痛的声音,黎景曜心底仅剩的那一点阴霾也消散殆尽,只余心疼,“好,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
……
唐夏到的时候,荆家阴云笼罩,佣人低声呜咽,谢尧站在荆源的房门口,沉默不语。
荆老守在荆源的床前,看着床上嘴唇青紫的荆源,被悲恸席卷。
葬礼这天,天空飘着淅沥小雨。
葬礼没有大操大办,只有唐夏,谢尧,还有荆老三个人。
荆源生前痴迷研究医药理,也没有太要好的朋友。
荆老年龄大了,急火攻心,撑不住,在车里等。
“是我操之过急,害了师兄。”唐夏看着墓碑上荆源的照片,悔恨交加。
后悔自已的冲动,也恨那些人无孔不入的残害无辜。
谢尧摇了摇头,声音轻淡,“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跟他谈的,在这件事中,他自已想不通,不管以怎样的方式揭晓,结果都是一样的。”
唐夏垂眸,也许有更温和的方式吧,但事已至此,说再多都于事无补。
回荆家的路上,唐夏坐在副驾驶,目光沉静的看着窗外的细雨飘落,打湿玻璃。
路边,一名少女穿着粉色雨衣,站在雨中,用手去接雨水,接了一小捧,就往不远处一个比他年长一点的男生身上泼。
那男生气的叉腰,点了点少女,却没舍得说一句重话。
唐夏一时恍惚,好像又回到她刚来帝都的那一年,她住在师父家学医,一天下午她觉得无聊,就去山上摘野桑葚,没想到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她从小颠沛流离,不怕淋雨,但那天她只穿了一件薄纱裙,如果淋湿,衣服就会透光。
虽然山上一般没什么人,可也很难堪,又没有躲雨的地方。
她站在树下一愁莫展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荆源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向她一步步走来。
他目光温和,映入她的眼帘,完全是一副大哥哥看着自家不听话的小妹妹一般,无奈又宠爱。
他拉开自已的雨衣,从怀里掏出一件粉色雨衣,声线如玉,“快穿上吧。”
那时,她在外面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乍一融入正常的生活,还没习惯,与荆源并不相熟,完全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已。
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也就是从那开始,她将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兄,当成亲哥哥一般。
她对熟悉的人向来顽皮,那天下山时,她也像路边那个少女一样,故意往大师兄身上泼水。
向来不苟言笑的师兄,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容越发温和。
唐夏眼眶潮湿,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前,谢尧回头看了一眼,见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