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人都死了,俗话说人死如灯灭,有啥恩怨都过去了。”
不是李氏大度,而是这两年她娶了儿媳妇,儿子接连考上了秀才和举人,女儿也懂事,现在孙辈又要出生了,一家人生活吃喝不愁,其乐融融,何必还揪着以前的一些事不放呢。
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她都要当奶奶了,以前的一些事能忘就忘吧。
现在回头想想,终归还是那时候太穷了,家家户户都穷怕了,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顿饱饭。
那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多,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了,哪里顾得了别人呢,可不得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要吵翻天嘛。
再者老家那边毕竟还是根,要是一点情面不顾,完全撕破脸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老话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儿子以后前途无量,她就当是行个善事好了。
“爹现在年纪也大了,一个人在老家我也不放心,上次回去我就跟他说过,反正再过个一年多就退休了,不如找个机会提一提,早点卸了这差事,正好现在石头回去能接班,最好不过了。”
孟平远早就在计划这事儿,特别是林秀现在怀着孕,白天他出了门,家里也就几个女人,他很不放心,孟大柱要是过来了,最起码家中有个男人,周遭一些小毛贼也不敢轻易打主意。
“你爹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县衙那边肯放人?”
孟大柱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好歹也在县衙做了几十年的衙役了,经验丰富,县衙这几年人手缺的很,不到年纪,肯放人走?
孟平远笑了笑,县衙哪里是缺人啊,这么香饽饽的差事真要放话招人手,能找不到人?
不过是这些衙差们无品无级,并不是朝廷正式在册的官吏,所以每年朝廷也只会给各府拨很少的银子,经过蹭蹭扒皮,这钱到了县衙一级,自然剩的就更少了,完全不够应付这一摊子的支出,剩下的都得县衙自己想办法。
多招一个人头就多支出一笔银子,所以衙门自然卡的死死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不过现在他中了举,周县令想必不会过多为难,这也就是人情世故了,虽然他没有给周县令什么好处,但是你让别人看到了你的价值,别人自然肯在关键时候卖你个面子。
李氏听到儿子这么说,笑着连连点头:“那自然好,等你爹过来之后,他力气大,就让他揉面,咱又多个劳动力。”
孟平远:……
合着他爹在哪不重要,能干活才最重要呗。
“哎呦,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铺里。”
李氏见时辰已经不早了,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现在不像天气冷的时候,可以头一天晚上将面揉好,第二天直接拿来用就行,如今天气热,每日用的面团都得早上现准备,不然稍微放的时间长了些,面团就发酸了。
孟平远没法子,她娘走的急,早饭都来不及做,他还要赶去书院,也没时间,只好去街口买了一笼包子,又买了一大碗豆浆,放在灶里温着。
回到房间,林秀睡的正香,现在上半夜热得很,她每晚都几乎到下半夜才能勉强睡得着,这阵日子眼下都出现了一片乌青。
身子重,晚上又睡不好,白天精神头自然不足,所以现在孟平远巴不得她能多睡一会儿,哪里还会叫醒她。
孟平远心疼她怀孩子的辛苦,天天晚上一躺到床上就给她打扇子,现在见她睡的香甜,也不忍心吵醒她,写了个字条放在她枕边,叮嘱她醒了之后去厨房吃饭,就自己去书院了。
等林秀醒的时候,家里面已经没人了,连二丫都跟着孟云去了铺子里,外头只有清脆的鸟叫声,她捡起枕头旁的纸条,待看清上面的字,忍不住笑起来。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