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开疆犹豫一会，还是微微点头。
能在死后封神的，历来皆是生前名气极大的人族，就好比城里的城隍老爷，多是值得本朝尊重的前朝名士。
山神土地也类似，不过名气小些，人选也多从当地历史中挑。
但不管怎样，他从没听说山野仙家被封山神的。
“简单！”粉衣女子打了个响指：“皇帝老儿不封，我自己抢个就是！”
这番言论，直让一直接受“天地君亲师”教育的范开疆咋舌，但他不能也不敢指责。
眼前这位，虽一直没表露恶意，但谁知她是不是刚刚吃饱？
抢个山神来当，对那狐仙来说显然是件得意的事，就听她一直絮叨个不停。
“世间都说人乃万物之灵长，我却不信！”
“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城隍山神，亦非天生！”
“都是受信民香火，解愁解怨，凭什么本仙只能住淫祀？！”
“今日我且抢个山神过过瘾，待来日，看我不抢个城隍来当！”
“嘻嘻！三牲六畜，皆我所爱！金玉美酒，统统拿来！”
“嗝~！天老爷就算了，奴家胆子小，很知足的。”
“····”
之后几句，范开疆没仔细听。
之前那声小小的、突如其来的“嗝”，他却没漏掉。
不动声色的抽抽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一想到这狐仙之前可能下山偷酒了，他当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范开疆开始小声附和那狐狸的话，时不时违心的夸上两句。
待时机成熟后，又主动取了背囊中的美酒，敬献给狐狸山神。
粉衣女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会捧场的听众，她讲着心中的得意，说的愈加眉飞色舞，心怀大畅，对敬酒自是来者不拒。
不到一炷香时间，一壶酒喝完，粉衣女子醉的媚眼迷蒙。
“这酒不错！”粉衣女子摇晃着走上前来，丝毫不看范开疆腰间的刀，豪迈的拍他肩膀：“小兄弟够意思！报上名来！今后姐姐罩你！”
“回仙家，小生范开疆，在杭州府任小捕头。”为拖延时间，他主动多说了些。
“范小弟？嗝~！”女子看他丝毫不扭捏，开心得捶他一拳：“记好了，咱不姓胡！嗝~！某家从涂山来此，誓要当山大王！嘿嘿~！你可叫我涂山大王！”
“小生记住了！”范开疆大声回道。
他也不说这尊号起的不太合适，反而全身心关注女子的双手。
之前拍的那一掌还好，只是微微疼痛。胸口被捶地那一拳，他分明听到了骨裂声！
“叫一声听听，嗝~！”女子满眼期待。
“范开疆见过涂山大王！”他不仅叫的大声，还行了大礼。
女子眉开眼笑，一把拉起他单臂搂着：“嘿嘿！你既这么乖！大王当赏！”
范开疆感受着胳膊处传来的柔软，偏头看了眼绝色狐仙的完美面容。
他倒不敢多看，赶紧低头回道：“小弟礼敬大王，天经地义，不能讨赏！”
正皱眉想着该赏什么的狐仙不乐意了，嚷嚷道：“咱是大王！咱说了算！”
范开疆不敢反驳，只能等着。
“你在杭州府？有点远啊！要不过来这边，咱把那县令抢了，你来当！”
“回大王，小弟不是不愿，但这不好向世人解释啊！”他是真的不愿与这狐仙牵扯太多。
不说人妖之别，她这么大胆，万一哪天惹出祸端，自己岂不又受牵连？！
“真是麻烦！”狐仙还没完全醉，继续提议：“范小弟，你当捕头缺钱吗？咱这可有老大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