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斩月乖巧的坐在长平郡主身侧,全神贯注的泡着茶,纤长玉白的手指灵动的挑茶过水,没有一点差池,也不曾一点分心。
任凭下面闲话的妇人如何攀扯,她竟面不改色,波澜不惊。
长平郡主偶尔垂目去看她,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
那邢夫人眼珠子转了几转,向自己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溜肩膀的小婢女悄然退了出去,竟无人察觉。
茶喝到第二遍水,已经开始淡了,江斩月发觉了长平郡主的疲倦,便不再打算续新的了。
各位夫人话也说干了,茶也品淡了,却没有从长平郡主口中撬出半点未来新妇人选的意思,惺惺的,都打算离开。
可邢夫人眼中不易察觉的一丝急切闪现,不时的一边挑起话题,一边往门外张望。
眼看着话题说尽,要撑不下去了,此刻门外院中一阵骚动,邢夫人顿时来了精神,立刻眼神中浮现出轻蔑的得意之色,似乎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已经全盘掌握。
“郡主,郡主,不好了,不好了,扶摇姐姐被人毁了容了。”
一个身体略胖的婢女首先冲了进来,接着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婢女搀扶着一名穿着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中间之人脸上捂着帕子,满脸泪痕,那帕子被鲜血染出一条血印,似乎伤的不轻。
“扶樱?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人帮你伤成这样?”
长平郡主显然是非常在乎这名婢女,面色焦急,心急如焚,可却依旧没有起身,只是使唤身边的婢女给她办了张座椅。
“郡主,替奴婢做主啊,有人要杀了奴婢......呜呜呜......”
扶樱一开口,便是哭腔,扬言有人要杀她。
江斩月捏着紫砂水壶的手指不自觉的一松,茶壶倾斜,热水顺着桌子泼到了裙摆之上。
“嘶......”一声轻啧,似乎伤到了皮肉。
扶樱斜眼瞥到了江斩月的慌张,嘴角不易察觉的一勾,几颗硕大的眼泪流了下来:
“好疼......”
霍修此刻已然怒发冲冠,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伤的青筋暴起,“啪”地一下将茶杯置到矮几之上:
“还不快去拿冰!”
一声低呵,在场的人无不颤栗,呼吸屏住,大气都不敢出。
护卫柱一反应迅速三步并作两步的取来了冰块,这次他可是比弦一抢先一步。
可刚要递给扶樱身边的婢女,便被弦一一把夺了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使了个“不想领罚就滚一边去”的眼神警告。
柱一懵了,没错啊,赶紧缕缕:扶樱说好疼,少主公说拿冰,自己去拿冰,然后给扶樱......没错啊!
弦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装了冰块的木桶递给了又梨。
又梨一惊,她也没想到这冰是给自家女公子的。
“烫伤需得快速降温,否则会溃烂。”霍修见又梨不动,皱眉提醒。
这下所有人都缓过神来,这么明显的选择,还不够明显吗!
又梨将冰块放到帕子里,再裙子敷到江斩月的腿上。
一阵凉感袭来,刚才火辣辣的疼居然立刻消失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扶樱为何脸上受伤了?
自己刚才明明只是揍了她几拳,而那几拳全部避开了要害,让她只是会皮肉疼痛几天而已,毕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只是教训一下她口出狂言,解解气罢了。
“东君......”
扶樱本来志在必得示弱的眼泪也没了,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
她虽然是郡主身边伺候的一等一婢女,在郡主府上的地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每次将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