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府寺为官,只是一个寻常的文散,
十七岁的年纪,有这么一个文散官来做已然不错,裴炎也觉得自己年少,有这么一个官职挺好的。
可太府寺没人,只有自己一个。
太府寺唯一的上官也就是太府寺卿骊山县侯张阳,此人多年不来上朝,现在更要辞官了。
裴炎觉得迷茫,又六神无主的走出皇城,想要去问问现在任职在弘文馆做学士的郭正一。
刚走到弘文馆门口,就见到与人谈笑风生说话的郭正一。
他比自己年长,刚到长安城就交了好几个朋友。
目光看来,郭正一注意到了裴炎,招呼道:“裴炎。”
闻言,裴炎无声笑笑低下头,只是低头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自己穿着不合身的官服。
郭正一站得有些远,他大声道:“可有难事,需帮忙?”
裴炎连连摆手,“没事。”
说罢,他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弘文馆,心中不由得苦笑,自己与他们如此的格格不入。
想着那位素未谋面的太府寺卿,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办。
他想着现在的处境,忽然停下了脚步,长安城中关于那位骊山的县侯传言有很多。
其中最早跟随骊山县侯的便是许敬宗。
都说许敬宗与李义府一系乃朝中奸佞。
裴炎想到自己也是张阳这位太府寺卿的下属,便鼓起勇气毅然而然走向了长安城的另一头。
消瘦又不高大的身形走在人群中,许敬宗的府邸并不难找,在东市打听一番便能找到。
狄仁杰与晋王殿下去游历了,许敬宗的生活也开始寡淡了,他正在狄知逊喝着酒水,说着现在长安城的变化。
“许侍郎,门外有个年轻文官求见。”
许敬宗颔首道:“是什么人?”
“说是太府寺的文吏,叫裴炎。”
“让他进来吧。”
许敬宗又看向狄知逊,笑道:“这朝堂越大,难免会有拉帮结派的事,时常会有人来投效。”
狄知逊还是愿意与许敬宗站在一起的,不然怎么会一到长安城就来寻他。
这三年以来一直看着儿子寄的书信,也清楚了许敬宗的为人。
此人大可说不上奸佞,不过因张阳一脉相承的做派,时常在太极殿吵架,所以名声不是太好。
裴炎走入府邸中,行礼道:“下官裴炎,见过许侍郎。”
许敬宗放下酒碗,颔首道:“看着是个才俊的模样。”
“下官听闻骊山县侯要辞官,特来告知许侍郎。”
“老夫知道,你不用走一趟来告知。”
裴炎又将姿态放低,低声道:“下官年少,不知如何为官,还请许侍郎指点。”
许敬宗看着他皱眉道:“你不像个会趋炎附势的人。”
“下官斗胆,想追随骊山县侯,但听闻县侯辞官,若这太府寺只剩下下官一人,下官该如何自处。”
狄知逊坐在一旁不言语。
许敬宗忽然笑了,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低声道:“县侯早晚会辞官的,这一次陛下未给回复,但早晚会离开朝堂。”
“那下官……”
“你也不用担忧,就算是县侯离开朝堂,他在朝堂的影响还是依旧在的,我等只要做好县侯安排的事就好,至于你要追随县侯,大可不必。”
“相比于朝中的其他权贵,县侯更欣赏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你觉得你有多大的能耐?”
见他还是沉默不语,许敬宗叹道:“也罢,既然你有这般决心,老夫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裴炎回道:“谢许侍郎。”
许敬宗抚须皱眉道:“原本这太府寺是没有你的,一直以来就只有县侯一人守着太府寺卿的位置,这个位置一坐至今有六年了,这六年以来培育作物,增加关中的作物多样性,又是植树,又要建设关中,眼下县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