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低声道:“听说陛下又让骊山造火炮,又被你拒绝了?”
张阳苦涩一笑,“赵国公又去辞官,也被陛下回绝了?”
两人相视一叹。
长孙无忌向来对骊山一派的官吏不和,有些时候骊山与赵国公看起来像是对手,但此刻能够如此平静地面对彼此,少有的场面。
他低声道:“不知为何,与你总有一种惺惺相惜,你我皆是陛下的外戚,又是位高权重。”
“嗯。”张阳应了一声。
有了些许醉意,长孙无忌一声长叹,“皇帝的外戚不好当呀。”
张阳点头道:“天家事多,永远都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长孙无忌苦笑道:“陛下利用骊山,也在利用老夫。”
“看得出来,老师去世前也告诫过我,不要与赵国公撕破脸皮,对我也没有好处的。”
“张公瑾说过这种话?”
“老师虽然没有明说但有这种意思。”
长孙无忌低声道:“陛下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他的话语又顿了顿,“对,你我皆是外戚,若有联合,满朝皆会忌惮。”
张阳很是认同地点头。
“你是县侯,照理说位列凌烟阁,从身份上来说你不适合位列国公,但一个郡公也是绰绰有余的。”
“老夫考虑过。”长孙无忌压低嗓音,“陛下对付了世家,对付了吐蕃,陇右门阀都摘干净了,剩下的那些……陛下能盯住的就剩下你我了。”
张阳与他碰了碰酒碗,“不只是陛下,满朝文臣武将都在盯着在下与赵国公。”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两个最有权势的外戚又是碰了碰酒碗。
舅舅与姐夫说的话语很敏感,应该说是不能听的话语,但姐夫与舅舅却没有避开。
长孙无忌又道:“齐州的事派了晋王前去,与其说是历练晋王那孩子,不如说是做给其他孩子看的。”
张阳手中的酒碗顿了顿,皇帝的嫡子有三个,一个是李治,一个是李承乾,还有一个李泰。
赵国公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治还年幼,李泰久居骊山,与朝中脱离多年了,也谈不上威胁。
长孙无忌意有所指的是当今太子李承乾。
张阳低声道:“太子与李佑有关系吗?”
“老夫也不清楚,近来太子与老夫越发生疏了,许多事做起来也越加隐蔽。”
长孙无忌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太子与李佑肯定是有来往,至于其中来往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你当初不是让他们截住了太子送去齐州的书信吗?”
十年了,也人到中年了。
见多了许多老人离开人世,也见了一个个年轻人在朝中头角峥嵘。
这些年与骊山有关系的官吏也越来越多了。
有些事躲不开也避不开。
“赵国公与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还要在皇子间站队吗?”
“呵呵呵……”张阳轻笑道:“骊山不需要在皇子间站队。”
长孙无忌重重点头,“对,骊山不需要去支持哪个皇子,陛下的所有的儿子都会主动站在骊山这边,你比老夫自在得多。”
“其实赵国公也清楚,陛下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可陛下的野心越来越大,想要的也越来越大,若不加以控制,我不敢想象陛下的晚年又是何等情形。”
“嗯,老夫也有此忧虑。”
俩人一碰酒碗,达成了共识了。
张阳又道:“太子不足为虑,只要他不做傻事,他一直都会是储君,赵国公以为呢?”
长孙无忌笑道:“你我都是外戚,皇子有了二心,你我二人必是他们拉拢的对象,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