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骊山又要被人责骂了。”房玄龄语重心长道。
“房相是何意思?”
“陛下自即位以来一直都在轻徭薄赋,而现在绝大多数的儒生依旧信奉黄老之学,你也知道黄老之学说的是什么吧?”
黄老之学在汉初兴起,一度成了历朝历代最重要的学派。
诸子百家争鸣结束之后,黄老之学便开始兴盛。
其实仔细想想,张阳又有些感触,在当时黄老之学的“躺平”十分前卫,它号召天下人包括皇帝,都侧重于黄老的清静无为,与民休息,垂拱而治。
黄老之学到了后世更侧重于个人的影响,也就是治身。
但黄老之学也酿成了一些祸端,比如说西汉的盛景,粮仓充盈,府库里的铜钱多到用不完,穿钱的绳子烂了,钱多得无法统计。
这对一个集权制的社稷来说不是一个好事,会降低朝堂对地方的控制,也成就了世家大族。
放任经济,贫富不均的现象逐渐加剧,导致豪强与外患也因放任怀柔的国策下尾大不掉,危害社稷安宁。
面对房相的问话,张阳回道:“骊山背负的骂名已经够多了,我相信朝中会选择对的方向。”
“嗯。”
房玄龄点头,表示中肯。
张阳又道:“如果朝堂不再进步,骊山便加以督促,如若这个世界都要自取灭亡,那骊山便拯救世间,这是我们骊山一直以来的志向。”
李承乾眼神阴翳地听着这些话,目光盯着这个县侯,心中有振奋也有羡慕。
羡慕他能有这样的壮志,遥想他在东宫的那些岁月,又想到当年的种种事迹,与他说过的话语。
房玄龄收拾好这些卷宗与文书。
良久,众人站起身,完成了在这里的事宜。
裴行俭行礼道:“老师,弟子就先告辞了。”
张阳叮嘱道:“有空你可以来骊山走走。”
“弟子明白。”
裴行俭是骊山的弟子,而且还深得张阳的信任。
李承乾坐在回去的车驾上,闭目思量着,父皇明知道裴行俭与他的关系,还要将长安令这个位置交到这人的手中。
且不说裴行俭的能力,就论现在骊山所做的事,与京兆府有着很大的关系。
如果裴行俭与骊山里应外合又如何?
或者说当初父皇有欲擒故纵的想法?
马车的车帘随风而动,李承乾看到了裴行俭的身影。
骊山交上了赋税和生产许可,这些事都是裴行俭促成的。
李承乾又苦恼地闭上眼,张阳不会是个没有私心的人,父皇也不是个多么大度的皇帝。
到底是父皇在利用骊山,还是说骊山在借机利用父皇。
令人头疼的君臣关系,李承乾觉得将来孤继位了,绝不会就让君臣关系弄得现在这般含糊不清。
贞观十四年的一月中旬,今年的休沐结束了,朝中正式开朝了。
又有臣子说起了泰山封禅的事,刚说起这件事就因为徐孝德一份急报给众人的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去年秋,建州鼠害,又因今年霜冻,地方州府急需粮食供给。
今年雪灾之后,河北如预期担忧的那般,出现了水灾,上千顷田地眼看就要被泡废了。
这大唐也不是一帆风顺,各种灾害都在摧残着中原大地还显孱弱的农业经济。
黄河漫溢,州府被淹,河阳遭难,黄河的治理迫在眉睫,一个个难题如一块块巨石,砸向了这个天可汗的心头。
李世民觉得心口被砸得闷得慌。
随着旨意一道道发出,朝中不断派出官吏治理地方。
骊山在李玥的主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