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阳光从屋外照入,正好落在这个少年长安令的脸上。
许久,他站起身走到官衙外。
守在门口打瞌睡的牛朝昏昏沉沉的,阳光照在身上太舒服了,此刻阳光被人挡住,他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见到眼前站着的人,他慌忙站起身,“裴府尹。”
“嗯,出去走走。”
“好。”
牛朝提了提精神也跟着走到朱雀大街上。
一直走到朱雀门,裴行俭在这里站了片刻,才迈开脚步走入。
走到门下省,他递上奏章,躬身道:“在下来辞官,还请递交中书与吏部。”
门前典仪闻言诧异,接过奏章脚步匆匆离开。
这份奏章很快就到了中书省,房玄龄看了裴行俭的辞官奏章,问道:“裴行俭近来如何了?”
张行成回道:“自任职长安令以来杀了一个大食人,仅此而已。”
房玄龄抚须沉吟片刻,皱眉道:“他说他的能力不足以任职长安令,无法治理长安城十二县。”
张行成皱眉也看了一遍。
“陛下说过吏治要清明,精简六部也是为了政令通畅。”
张行成连忙道:“下官这就去询问。”
房玄龄颔首道:“此事……暂且留在中书省,不交给吏部,至于陛下那边……”
说罢,他又叹息道:“你去问问。”
“喏。”
向朝中递交了奏章后,裴行俭便在京兆府官衙能吃着火锅。
现在的京兆府只有十几人,那十几人也都不在,平日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眼前只有牛朝一人。
脚步声由远而近,因房相的意思,张行成亲自过来询问。
裴行俭齐声道:“见过张御史。”
“裴府尹这是在做什么?”
“吃火锅呀。”裴行俭笑着道:“不如张御史也来一起用火锅?”
张行成摇头道:“房相已看过了,想让下官来询问。”
“询问什么?”
见对方还反问,张行成拿了一张胡凳坐在一旁,再问道:“你若是心中有委屈,可以与老夫说。”
裴行俭低声道:“张御史,某在波斯出生入死,杀敌多少已数不过来了,我就是个凶徒,如今朝中各部见到下官都要退避三舍,如此一来还如何为社稷做事,现在下官辜负了陛下的心意,愧对陛下栽培。。”
“可是……”
张行成欲言又止。
裴行俭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看他拿着长筷子,往火锅内捞肉,张行成觉得多说无益,一挥衣袖离开。
等人走远,牛朝这才上前问道:“裴府尹,这十二县的事当真不与张御史说吗?”
裴行俭嘴里嚼着有些烫口羊肉,用筷子敲了敲锅边,“来吃。”
别看牛朝是牛进达将军的孩子,平时他就是憨厚模样,等到了裴府尹的意思,他点头上前,“唉。”
长安城风风雨雨,裴行俭辞官的消息便在长安城传开了。
许敬宗带着狄仁杰刚走到家中。
“许侍郎,裴府尹的事只要你出手,必定可以摆平吧。”
许敬宗负手而立,“那是自然。”
狄仁杰又问道:“那为何不相助?”
说罢,许敬宗的夫人端着一碗鸡汤出来,“仁杰呀,这鸡汤要趁热喝了。”
许敬宗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在家,家中夫人都快把这个小克星当儿子养了。
狄仁杰享受地喝下一口鸡汤,再问道:“此事对许侍郎来说不难。”
许敬宗刚要坐下,就听得夫人道:“你起来,坐那边凳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