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即便是在河西走廊,也时常听到这位县侯的名声,关外之人除了敬仰天可汗,也很敬仰骊山县侯。
因当年松赞干布的事,有人说吐蕃赞普和骊山县侯是好友,因此许多吐蕃人也在称颂县侯。
当年的高昌奴造反了,主宰了高昌,他们也在称颂骊山县侯。
那位县侯如今又是何等人物?
他是当今的尚书左丞,深得陛下器重,能够造出火炮这等社稷利器。
也有说这位县侯在骊山修炼多年,都快成仙。
你说县侯在骊山这么多年做什么?肯定是在修炼,修炼成仙。
中原的江南地界,钟声在林间飘荡。
春季的南方很温暖,鸟儿在林间叫着,老迈的崔仁师坐在一张石桌前。
他并不是来这里当和尚的,而是念当年与慧旷和尚的交情,在他忌日的时候来这里看看。
一个中年人迈步走来,他见到了石桌上的茶碗,低声道:“江南东道的徐家经营着许多茶山。”
崔仁师点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茶汤了,而独爱这般炒茶。”
“你们崔家如今散了?”
“嗯,散了,该杀的都杀了,该死的也都死了。”
崔仁师这个老人家缓缓道。
中年人又道:“到了你这般年纪,也早已看淡。”
他的语气重了一些,目光还是看着这个老人家。
崔仁师叹息一声,叹息声很重,有些无可奈何倒也不是在埋怨,又道:“老朽想要保住李政藻,没有保住,老朽希望七姓十家可以同气连枝,危难关头他们却互相攀咬,老朽希望范阳有难之时,其他几家可以伸出援手,可事到临头各家都只顾着自己,还有……你爹在朝中越发势弱,当该注意言行的。”
“多谢崔老提点。”
“嗯。”崔仁师拿起茶碗目光看着远方。
萧钺是萧瑀的儿子,如今在利州任职,当年萧瑀归唐,献上了许多田宅,之后李渊得势之后又将田宅归还,而萧瑀自己只留了一座宗庙。
崔仁师颔首道:“你还在和李子通的后人来往吗?”
“回崔老,昨日有过走动。”
“嗯,江南这几家你还是少走动为好。”
即便是崔氏散了,崔仁师依旧是士林中受人敬重的老人,无论去哪儿都能得到敬重。
李唐的皇帝还是留下了这位老人。
为了维稳局面这位老人家当初没少在世家间走动。
他一度想要劝范阳不要反,劝他们不要造次。
可事与愿违,到头来还是人头滚滚。
萧钺问道:“在下为崔老寻一个住处,往后可在江南住下了。”
崔仁师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低声道:“这是骊山的纸张,是慧旷和尚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纸,可他到死都没有买下骊山的造纸术。”
萧钺低声道:“慧旷和尚太过执着,若不是他乃当年智顗高僧座下僧人,江南各家又岂会给他情面,给他如此多的银钱。”
“嗯。”崔仁师的老脸带着笑容,看着纸张的字念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好句子!”
“嗯,确实是好句子,是骊山所出的诗作。”
崔仁师将纸张放入火盆中烧了,又道:“好一个只有香如故,世家倒了张阳反倒作了这一首诗,令老夫觉得羞愧,百年的风骨还不如一个年岁不到三十的人。”
安静良久,崔仁师忽然抬头道:“还有风骨吗?他们早就没了当年的风骨,何来香如故?”
面对萧钺,崔仁师摇头道:“老朽走了。”
“崔老是要去哪儿?”
“先去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