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沿着渭河一路走着,道:“我一直觉得文本兄是个识大体的人,所以我以为与文本交好有益处,可当下呢?文本兄说了下次再与我喝酒,下次的下次又是下次,周而复始无终日。”
“下官……。”
“唉,虚情假意的话就不要说了。”
被侮辱人品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对古人来说人品代表了信誉,代表了为人之本。
所以忠孝仁义对人很重要,一旦你的人设没了,就会被万人唾弃。
至少在民风彪悍的大唐,文人向来都是刚烈之辈。
张阳小声道:“听闻赵国公与郑公身手很不错,在太极殿打架常常不落下风?”
“嗯,确有此事。”
岑文本停下脚步,朗声道:“下官将县侯当朋友,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是吗?”
“当然!”
“好呀,你将赵国公的一应人脉都给我,包括朝堂上帮着赵国公说话的人,制成名册送到骊山。”
“好……”岑文本这个好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差点上了他的恶当,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了。
张阳继续道:“文本兄这次来找我是为何事?”
跟县侯说话很累,累得都快忘记自己来骊山做什么了,听着雨水落在斗笠上的响动,也听着雨水落在蓑衣上的动静。
再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解释道:“是陛下有话让下官送来,说是骊山的保障与养老之策应当履行承诺。”
“还有就是县侯娶了公主,便是陛下的外戚,这些年陛下一直都在强调宗室作风要勤俭端正,不得放浪形骸。”
张阳点头道:“我很勤俭,很端正了。”
“可是县侯收了一副骨架,陛下有此担忧,谁都有癖好这其实没什么,就像是郑公酷爱醋芹,有些癖好能够为人们接受,但死人骨头不合适。”
张阳摆手道:“你们误会了,我那是为了知识。”
“癖好就是癖好,县侯不必解释,解释也是无用的,陛下的意思是县侯早日将那尸骨埋葬好,消弭坊间对骊山的猜忌。”
这皇帝当得不怎么样,倒是对宗室外戚管得甚严。
宗室中唯一有兵权的李道宗,现在也成了小绵羊。
在兵权这一块,宗室与外戚肯定是不能碰了。
“那我给陛下的建议,他看了吗?”
岑文本收了收肩上的蓑衣,看向漫天的雨水,“陛下对骊山的赋税之策很满意,若县侯以后还有更多的利国之策,可以直接说出来,现在房相打算让县侯任职秘书监的少监。”
雨天多了一些凉意,风吹在身上有凉意,张阳揣着手,眉头紧锁,神色多有不解,“文本是秘书监上官?”
岑文本笑着点头,“然。”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他的二把手,张阳又追问道:“我要是成了秘书监的少监岂不是成了你手下的官?”
岑文本爽朗一笑,抚着短须道:“说笑了,县侯明明就是身兼秘书少监,与下官依旧是平级的中书侍郎。”
“你明明很高兴,明明很得意,你笑得这般开心。”
“县侯若是任职秘书少监便可以得到历年以来更多的典籍,在调阅典籍卷宗上对太府寺有利,况且县侯对各地的耕种与水土形势也可以记录在案,由此可以拿到朝中朝议,县侯要在关中修建河渠,此事也不是不可行。”
“房相是看到县侯有这等才能,这才会这般安排,要说治理本领县侯不及河西走廊的狄知逊,也不及上官仪,可对?”
张阳沉默了,没有否认。
他接着道:“可县侯的本领中有一样,房相最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