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来一回间,李世民心情大好的当下就收到了骊山送来的账册,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让谁来监造太液池,又想过让张阳来监造,但偏偏又不想用他。
既然造纸厂往后归属天可汗,所需要的一切成本都由天可汗负责,再看造纸厂一年用的成本需要三百贯钱。
李世民瞪着眼翻看着账册,从贞观六年到现在每年都在亏钱,没有一年是赚钱的。
看得让人眼前一黑,李世民抚着额头,此刻终于明白了,难怪张阳会这么豪爽,还以为他多长一颗良心。
“这个混账小子!”李世民拍案而起,吓得原本站在一旁的阎立本也是一个哆嗦。
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发怒,买了造纸厂之后,陛下昨夜睡觉都在笑来着,今日这是又怎么了?
“还以为他长良心的?没想到他是将最赔本的买卖,卖给了朕!”
以骊山这么多年以来便宜的书卷价格,确实一直以来都是赔本买卖,就是供应给朝中的书卷,那都是纯赔本的。
陛下那拿着账册的手在颤抖,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在眼前,那就是造纸厂不赚钱,就算是再节省,抛却人力那也只是平衡支出。
李世民拿起一旁的茶碗,发现茶水已经凉透了,又重重放下,茶碗中的茶水撒在了桌案上。
当初真该心一横,一咬牙作出决断将他吊死!吊死在承天门前!
也就不用看着他在骊山作乱。
王公公当即倒上一碗热茶,再给陛下身边的炉子添一些火,小声道:“陛下,太医署的卢监正有嘱咐,陛下的心火好不容易平息,不能再有了,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的。”
李世民喝下茶水,平复着情绪,目光落在站立不动,犹如木雕一般的阎立本身上,“若修凿太液池,十五万贯中,可以省去多少银钱?”
“陛下,按照先前规划,太液池南北纵横有五百,算上殿宇东西连横万余米,这十五万贯紧要用还显不够,何来节省。”
李世民还想再问,话语哽在喉咙口又讲不出来,看阎立本老实本分的样子,多半都是实话。
“备车驾,朕要去骊山。”
“喏。”
王公公慌忙应下,话语过了脑子,又一想觉得不对,再走回来,“陛下,皇后昨日就安排了,今日要带嫔妃与陛下一起去曲江池赏雪景。”
扶着额头,李世民神色痛苦,“那便明日。”
王公公小声道:“陛下,明日安排了与许国公,虞世南老先生一起论书法。”
“那改日吧。”
见陛下妥协了,王公公笑着应了一声,“哎。”
造纸术当然是骊山所有赚钱买卖中,唯一赔本的一项,这一赔就是赔了整整五年,这五年来别说赚钱了,都是在倒贴钱。
现在张阳将造纸术交给了天可汗,骊山终于不赔钱了,苦了朝中本就紧张的用度。
经过阎立本与刚刚被任命为造纸厂监理的岑文本一起盘算了一番,若是朝中每年需要一万册书卷,那账目上的一年三百贯成本,还要再增加五倍。
也就是一年至少要亏损一千五百贯。
朝中用度本就是紧巴巴的,更不要说每年再给钱。
造纸术是个好东西,但这造纸术握在手中却需要银钱不断供养,便是一件很惆怅的事。
“凡事有利就有弊,这也是无奈。”阎立本感慨道。
“张阳不会死守着一个造纸厂,他定有办法。”
这是岑文本自结识张阳以来的发现,这人有很多妙想,以他的远见当真以为造纸术是赔本的?就算他现在目的达到了,这里面必定还有文章。
事到如今,李世民提着剑仰头怒道:“难道要朕去骊山求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