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看了眼唯一幸存下来的蘅芜,也没做声,拎着食盒进了凌劭平常用餐的花厅。
才将碗碟放置妥当,凌劭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才沐浴过,穿着玄黑色的轻衫,整个人冷俊非常。
其实凌劭刚满二十岁,正是青年最俊美的年纪,只是他积威已久,气质冷冽深沉,总是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年龄。
此刻他刚沐浴过,脸庞都沾着水汽,衬着那眼更俊逸、眉更幽黑,非常清秀俊丽。
灵溪垂着头,也不喊他,只是默然地将牙箸和碗双手递给了他。
凌劭垂目看她,顿了两秒,才接了过来。
他淡淡道:“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她退后两步,恭谨冷静地回答:“奴婢以为,经过昨晚,少主和我已经达成了共识。”
凌劭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唇角的笑意又冷又肆意,“看来你是想去伺候心上人,不愿意伺候我了。”
灵溪默然,心里飞速地盘算了一下,然后屈膝道:“请少主成全。”
她今日一袭白裙,配着清丽的麻花,看上去极为纯美脱俗。
凌劭岿然不动,冷冷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道,“我当然会成全你。”
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世间的女子有那么多,没了她,还会有别人。送给姜彧,反而能巩固二人的关系,对他日后的肃清武林之路也有助益。
他不停告诉自己,在世家大族里,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她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只不过是年少时一晌贪欢的对象。
他没有眷恋,更不会自轻到,在遭到她的拒绝之后还去挽留。
“自今日起你便去天水阁,我母亲那边,我自会告诉她。”
凌劭极力克制住胸腔里涌动的异样情绪,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任何起伏。
灵溪抬头看了面色淡漠的他一眼,欣然谢恩,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后,凌劭垂着眸子,静静望着面前的饭菜,却纹丝未动。
直到飞鸟探进来半个脑袋,战战兢兢地问:“少主,您为什么让灵溪姐姐去天水阁姜公子那里了,您....对姐姐她.....”
凌劭终于拿起牙箸,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起了他的早餐。
他淡淡开口,“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飞鸟瘪着嘴,眼里汪着泪,几乎要哭出声来了,“少主对姐姐明明是在意的,为什么要把她送给别人......”
“变了心的女子,留也留不住。”
凌劭扯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后变得无动于衷的漠然。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发冷:“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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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灵溪来到天水阁后,在姜彧身边的日子,比在那狂傲自负的凌劭那里好过多了。
如影随形的侵略感一消失,她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姜彧每天会收到很多飞鸽传书,经常会在书房一待待很久,他空闲的时候便会来她的小院子,二人有时一起修剪花草,有时他会为她吹奏笛声,为她描绘肖像。
正如此时,灵溪坐在牡丹花从中,正在低头编制一个花环,旁边放着她已经编好的花篮,姜彧撂下画笔,拿起为她绘好的丹青画卷,走到她身旁,温柔问道:“是不是比昨天好些?”
灵溪放下手里的花环,拿过他手中的画卷。
不得不说,姜彧虽然武学造诣不如男主,但是君子六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一手绝妙丹青更是生动。
只见那云母洒金的画纸上,有美一人,穿着浅绿纱裙,坐在牡丹花旁,螓首微垂,正低头编着花篮。
这幅画,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