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他的态度,只是看到阿姒再一次摔倒很是不忍,想奔上前扶住,却再一次被晏书珩拦住了。
她不敢违背,正不解时,见晏书珩弯下身,伸手扶住了阿姒。
“还好么?”
阿姒无神的双眼波光澜动,柔声轻唤:“夫君,你回来啦。”
“嗯,先进屋罢。”晏书珩扶她进了门,手仍极有分寸地隔着衣物,并未触碰。
竹鸢从身后望去,二人皆着白裳,一人玉冠束发,临风玉树,另一人则着月色素裙,乌发以缎带束起,如出水芙蓉。
倒颇有些琴瑟和鸣的意味。
她是晏家在此处别业置备的仆婢,对晏书珩不了解,但也能看出,郎君身侧没有侍妾,似对情爱无意。可他对这位女郎若即若离的态度,叫竹鸢不由得好奇。
郎君假扮女郎的夫君,究竟是为何?
思量间,三人已到了房内。
阿姒炫耀似地松开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窗前几案边坐下:“夫君你瞧,我已能在屋里自如行动了。”
“不错,大有进益。”
晏书珩不吝赞许,看向她手上一处乌青,眉心微动:“受伤了?”
阿姒心道这点擦伤算什么伤?
半年前重伤醒来后,她可是在榻上足足躺了两月,但这改变不了她怕疼的本性,她苦着脸,哀哀道:“我手心好疼……夫君,方才那一跤真的好疼啊……”
对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温柔地哄人,只轻轻应
了声。
阿姒早习惯了,听到他吩咐竹鸢取来药膏,继而腕子被人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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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正因此困惑,手上一阵清凉。
阿姒稍稍睁大了眼,暗道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木头竟亲自给她上药!
他依旧内敛,隔着衣袖握她腕子,另一手指腹蘸上药膏轻轻往上涂。药膏清凉,落在破了皮的腕上,叫人又疼又觉得舒爽。
阿姒满脑袋都被那股凉意占据了,意识从掌心的伤处随之窜到腕处。
他打着圈,力度轻柔,肌肤之间隔着一层药膏,但相触时还是怪怪的。
阿姒想收回手,但又被他不容抗拒地紧紧抓住。她只好屏着气,浑身僵硬地任他上药,直到他指腹触到一个破口,凉意冲撞着痛意,宛如有一根细丝从伤口自窜入腕子,顺着手腕向上,直直窜上天灵盖。
阿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溢出低低的呻'吟:“夫君,轻……轻点……”
对面人一愣,旋即低声笑了,阿姒这才意识到她方才那声实在太过娇媚了些。
易惹人误解,以为她在撒娇。
平日她也偶尔故作姿态逗他,但是做戏时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让他误解,然而眼下若真被误解了,感觉反倒不自在。
阿姒抿紧嘴,竭力让自己放松,但僵硬却从心里蔓延到手上。
“是我手太重了?”青年又轻笑了声,但他似乎往另一处误解了,腕处拂过一阵轻风,是他低下头,在她腕处轻吹了吹。
明明轻柔温和,阿姒却觉伤处越发火烧火燎,禁不住战栗了下。
她自觉失态,讪讪收回手:“夫君在外辛劳,且先歇歇,让阿鸢来吧……”
“怎这般不禁逗。”
青年淡声笑罢,随即她听得衣物窸窣之声,伴随着凉风——他起身了。
竹鸢忙上前接过药膏,因想着二人都互称夫妻了,便也并未避着晏书珩,替阿姒褪下鞋履,继续在踝处擦破的地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