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敲响了她的门,请她去他的卧房一趟。
楚玉瓷进屋,见到的是尚未来得及褪下官服的他,他掌心微蜷,似是拿了什么东西。
“这是二王爷给你的贸易凭证。”张越戈将手中物摊开给她看。
她上前几步,正欲接过,就见他叩住手心负了手。
“……还请您给我。”她轻声开口,温婉的言辞听在他耳中却如针扎,“我和嬷嬷过些时日要用到这个。”
却见张越戈行至抽屉前,将另一个贸易凭证抽了出来,交到她手心。
“我说过了,这个,我也可以给你。”
楚玉瓷斟酌片刻,还是拿走了李郡的那张:“多谢大人。”
他强硬无比,忍住了没把那张夺走,只是把自己的那个也塞给了她:“你且拿着。”
她犯难,不得已在他悲痛的注视下推拒了。
“大人,我和嬷嬷两人忙不过来的,仅一家足矣,犯不上两个……多谢您好心。”
“……”
瞅着她就要转身而去,他慌不择路地冲上前去,死死圈住了她。
“之后有什么事,要先同我说。”张越戈拧着眉缩在她肩颈处,“小主人,好吗?”
楚玉瓷没搭话,轻轻点头。
他冷白的面颊更添忧伤,失意地缓缓松开了她。
从他卧房出来,楚玉瓷上南厢走了一趟,将贸易凭证给了皖月。
细细看过上面的字,皖月心有惊诧,不明白这张凭证为何会与张越戈给自己看过的那张有所不同。
她细思过昨夜无声息的风暴,只能猜测两人之间怕是又生出了隔阂。
铺子开在了城东,离相府距离不近,张越戈望一连两天望着她乘马车离去的身影,几乎要捏断笔杆子。
他原命人寻了一间离相府最近的商铺,就等着她乖乖搬进去。
可哪曾想,半路杀出个李郡。
皖月办事利落,不足半月就催着人赶完了铺子的装修,两个人齐心协力,还踩点好了近期城中女眷的需求。
因此,她们剪下红花球正式宣布开业之时,铺子简直是客源不断,门槛都险些让人蹋烂了。
皖月在府中还有事要做,楚玉瓷便招了人看店,又和她交替着前来生意。
她戴着面纱,时而在屋内提笔设计新一批首饰,时而在二楼的过道内俯瞰着人群,盯着来往过客。
好巧不巧,今日遇了熟人。
傅韶儿清脆的声音响起时,她连忙向楼下探去。
大堂间,她果真小女孩儿穿着粉嫩的罗裙,新奇地左右环顾着这家近来评价颇高的首饰铺。
而傅秋柔和傅承明也一如她预料,就站在她身后,微笑地说着话。
楚玉瓷若有所思地看着,一时失了神,而楼下的傅承明也心有灵犀般的,向上仰了首。
视线相撞,瞬时只剩呆滞。
待身边的女眷离去,他步上楼梯,站在了她身边:“阿屿姑娘,”
她应声,便听傅承明继续道:“这铺子装修典雅不凡,所卖的饰物也巧夺天工,阿屿姑娘当真是才华横溢。”
楚玉瓷轻声道:“傅公子谬赞,小女不敢当。”
“我起先还好奇这风靡京城的雀玉钗究竟是出自何等人之手,如今见到是阿屿姑娘,顿时恍然大悟。”
他的夸赞毫不吝啬,一句连一句直击她心窝。
她温着音色回应,傅承明遂又同她主动讲起了其他事。
“阿屿姑娘,楚兄家的嫡出姐姐下个月生辰,我们傅家也受了邀请,我今儿个前来是挑礼物的。”
张丞相除夕来楚府探看之事,江州人尽皆知,傅家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