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玉瓷定定地摇了摇头,望着墙檐未化的白雪,呼出一口长气。
她总是想,就算今年的寒冬再冷、雪再大,也抵不过她为了他跪地求楚阔的那年冷。
银装素裹,雪落无声——
不过金钗之年的小女孩硬是挺着小小的身板,跪在覆满白雪的长街之上,拖着楚府的马车僵持了将近一个时辰。
被母亲纳入怀中的那一刻,楚玉瓷连今夕是何年都说不出。
但她庆幸万分,她把他护周全了。
可如今,孰冷孰热,她竟也有些辨不清了……
“暖一暖吧,冻病了就麻烦了。”
林影坚持地把暖手炉塞到了她手中,借着皎月光华,清晰可见她眼中浮现的泪光。
她推脱不掉,便点头接过了,心尖攒了一席柔暖。
“谢谢。”
熬一熬,也就及近初春了。
楚玉瓷这般想着,不经意间又握紧了身上仅有的暖物,同他面面相觑后微微一笑。
“林影——”
离床榻最近的那扇窗户内,瞬时传来了张越戈挟着怒气的声音。
林影贴近门边道:“小的在。”
张越戈敏锐的视线隔着大开的窗户扎向门外,就眨也不眨地落在她的笑容上,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
他扼着唇,顿字有力。
“让她滚。”
“是。”
林影立刻便向楚玉瓷传达了话。
眼帘中,她抑不住惊喜的神情形同细密的针雨,刺得他一颗心千疮百孔。
楚玉瓷,你凭什么笑?!
眼睑下镀了一圈暗糟糟的影,张越戈一张脸都书写着愤怒,喷薄欲出。
他瘪了眼身边露怯的青柠,不禁又盖紧了微敞的前襟,语气在一瞬间骤降,让人如临冰封。
“你也滚。”
青柠缩着脖颈,不敢违抗地穿戴好了衣物,红着眼圈出了屋。
······
早时之后,楚玉瓷依惯例去了暖香阁侍奉。
坐在靠边的座位上,她困惑地探了下哭肿了眼睛的青柠,也不多问,仍旧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发愣。
回东厢的中途经过湖心亭,她听着下人们的讨论声,也在看见跪在亭下人的一瞬间愣了愣。
她犹豫着从袖口内取出他昨夜塞给她的暖手炉,皱了眉。
好好的,林影怎就被罚了跪?
可这府里处处都是张越戈的眼线,她到底也没胆子敢在众目睽睽下将暖炉还给他。
细思几许,她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
覆了树影的石墙后,褪去了官服的张越戈周身尽是阴色。
他锋利的眸光滑过她手中的那个暖炉,当即便不可遏制地失了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牙根都磨得涩麻。
攥着拳,张越戈忆起她对着他露出的笑靥,脖颈至后腰的肌肉都在忿懑不平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