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气到,他一把抓住贝尔的衣领,把纤细的少年整个人都提在半空,掉头就走。贝尔被勒得上不来气,手臂乱摆,像条狗一样被拖走,却还有心思扶正自己脑袋上的王冠。
即使不赞同对方的做法,九代雾守还是没有质疑同僚的行事方式。他和琴酒看完了这出闹剧,跨过地上的血迹,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房间不出所料是审讯室的模样:冷硬的桌椅,刺目的灯光,温度极低的冷气。琴酒努力维持情绪镇定,外部的环境再恶劣,都比不上赤手空拳和强敌呆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带来的精神紧绷。
“那么,我想你大概你已经猜到我的目的了。”克洛肯开门见山,并不多绕弯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指环争夺战的细节。”
他微微倾身,平静的面庞下是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琴酒开口:“比如?”
“比如,你们是如何将九代目从彭格列的据点里带走的。”
银发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容十分嘲讽、不带一丝温度,明白了贝尔那副惨样的原因。
他说:“我不知道。”
克洛肯表情不变,看不出情绪如何。他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说:“你、玛蒙还有一位Varia的成员,在指环争夺战之前去过彭格列总部,并且你用九代目的亲手签字领走了一台本该属于绝密的莫斯卡机器。”
“事后调查发现,那名成员在之前就已经死亡,只是一直未上报。”
“他是谁?你们是如何劫走九代目的?”
琴酒还是那个答案:“我不知道。”
他说的完全是实话。他确实和玛蒙还有另外一个人去了彭格列的总部,不过他只负责用文件领走莫斯卡,其他的都是玛蒙和那个神秘人一手操办。
文件是从玛蒙手中拿的,至于那时候九代目是不是已经被玛蒙和神秘人放倒了,他怎么会知道?
Varia云守从来只对自己的工作范围负责。
你可以去问玛蒙。琴酒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即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拷问的精髓就在此处:每一位拷问官都无法轻易判断情报真假,所以为了保险,就必须要反复询问,反复折磨,反复验证答案。在被拷问者精力充沛时,在被拷问者精神恍惚时,在被拷问者身体痛苦时,不停地问,不停地追寻细节,不停地抽丝剥茧。
被拷问的再真诚,即使刚开始就把情报吐个干净,也少不了被继续折腾。
所有Varia都知晓这一点。所以贝尔说实话,也逃不过被殴打,玛蒙大概同样说了实话,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受。琴酒也选择说实话,可惜无论怎么说,拷问官都难以满足。
“或许你应该问问彭格列的守卫。”琴酒低沉的嗓音里浸着嘲笑和恶意。“是怎样让我们把那位先生悄无声息地运出来的。”
每一任大空都是其守护者的死穴。这句话触怒了克洛肯,表面的平静终于迸裂,露出下面的愤怒。
现任彭格列教父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我并不认同柯约戴的手段。”九代雾守开口,话语间隐含着风暴。“但我不介意使用相同的方式。”
“哦?”
下一秒,墨绿色的瞳孔猛然收缩,琴酒死死咬住舌头才将痛呼压在喉咙里。刚刚还完好的右手食指齐根消失,鲜血仿佛喷泉,很快染红了整张桌子。
即使知道是幻觉,琴酒还是下意识捏住了断指处试图止血,但毫无作用,血液流逝的速度远比正常迅速。他很快就开始浑身发冷,眼前发黑,脑子陷入浆糊般迟钝。
“你们是怎么劫走九代目的?”雾守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Varia云守喘着粗气,努力不让自己把头垂到桌子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