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鞍书震惊地看了眼王县尉,顾念眉峰微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县衙里有些事,略微耽搁了会儿。”王县尉以为何鞍书的表情是因为他们过来得太慢,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含糊地解释了句。
“可是何掌柜他们发现尸体才小半个时辰。”
这下轮到王县尉惊讶了。
顾念摊开手道,“所以很明显,有人在揽月楼这边还没发现尸体之前就去报官了,这个提前知道尸体在仓院的人,只能是将‘它’放到这里的犯人。
我猜他可能是等了两天,一直没等到消息,实在等不及了,就决定主动去戳破这件事,结果没想到,好巧不巧,这边恰好也发现了。”
王县尉:…………
报官的是个小乞儿,大家都知道胡商喜欢雇乞儿跑腿,所以他当时压根儿没有怀疑,现在看来确实是个混淆视线的手段。
“他既然报了官,肯定想要知道比如何掌柜到底有没有被带走,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他会留在揽月楼或者揽月楼附近等结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前两天很可能也在。所以县尉大可以在这个范围内试着做些排查。”
半盏茶之后,王县尉就地对何鞍书开始了‘严厉‘地审问,并安排了四个人在揽月楼针对所有的人进行‘调查取证’。
很快就在客人里面发现了几个极为关注审问状况的人,其中一个灰袍的客人更是在胡姬的指认下确定这三天都在揽月楼。
顾念唯一没想到的是,何鞍书居然不认识那个胡人客商。
那人原本就有些心虚,被指认之后大惊失色,王县尉略略小施手段,便招了。
粗略询问之下,才得知那人是个香料商人,与西市一家香料铺的掌柜交好。数年前他初到长安,感染风寒,差点病死,多亏那位掌柜延医问药,才救了他一命。他感激在心,每次过来都会过去拜访。
没想到今年过去,对方却突然病故了。追问后才知道,去年的时候,那位掌柜为与何鞍书争抢一批稀有香料几乎倾尽所有,后来才发现是何鞍书与香料商人联手做局,各自大赚了他一笔。
那掌柜气得抑郁成疾,缠绵病榻,三个月后就去了。
众人听到此处,不禁都看见何鞍书,何鞍书心虚地垂下了眼皮。
胡商便想着要替好友报仇,奈何他的货物品质低,何鞍书根本看不上,便日日跟在何的身后寻找机会。
那日恰好何鞍书酒醉掉落了匕首被他捡到,便萌生了嫁祸的想法。
他原本想找个机会用那把匕首扎伤自己嫁祸何鞍书的,结果正好被他遇到卢甄那天大雨病发身亡,这才想出了这个计划。
王县尉派人将卢甄的尸体和何鞍书以及那个胡商都带回了县衙,准备回去再详细审问。
何鞍书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傻还是被王县尉催着去县衙忘记了,走之前完全没有再提重算分成的事情。
顾念也懒得追问,他能做的基本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长安县衙了,带着‘事了拂衣去’的洒脱,静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义宁坊早已经过了关坊门的时辰,但他这段时间已经跟坊门那边的人混了个脸熟,知道他经常为公务奔忙,一见是他,立刻麻利地打开坊门给他放了行。
药肆里,春梅跟顾忠正在核对今天云霞饮的销售状况。
顾念放布包和滑板便急切地拿起春梅统计的表格看了下,目前为止已经卖掉四十七杯,除去年深的十杯,叶九思又给国公府的人买了三十杯,零售掉两杯,桃花新府那边卖掉五杯,揽月楼那边大约因为出了命案的缘故,一杯都没卖掉。
幸好墨家那边及时送来了第二批竹杯,不然他们马上又要被迫歇业了。不过,按照这个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