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话里的敷衍,一时间卡了壳。
理智告诉他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们的关系远远没到能谈论那么深的地步。
他又喝了杯水。
这很奇怪不是吗?
池白松肯定知道纪云追有问题,但她面对纪云追时态度软得像一朵云,温柔得像找不出一点脾气,对他的全部都照单全收。
她对自己就这么敷衍,态度时常捉摸不透,她会去摸自己的身体、角,偶尔会笑,语气却常常是冷淡又疏离,甚至和自己在一起时话都比平时少很多。
他想不明白。
裴烬走到角落里,打开药剂瓶又吃了一片抑制药。
期间,池白松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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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松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两手捧着书,这本短文集很快就被她翻到了最后几页,她将书关上,忽然和陷入思索中的裴烬搭话。
她站起身来,将书重新插回原位,“我和纪云追的照片是你删的吧?”
裴烬这会儿也拿了本书在旁边看,这本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听到池白松的话,他翻书的手停住,“不是我。”
“哦,那就是尤利西斯。”池白松拔高声音,“那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他了,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他比较好?”
裴烬觉得她是在故意激自己,但他还是上了套,“……是我找人删的。”
他总不能让尤利西斯冒领这份功劳。
裴烬一开始确实没有要邀功的打算,他纯粹是不想让池白松因为纪云追卷入莫名其妙的事。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在为她做什么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被池白松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后,他一方面又有些不想承认的窃喜。
他想知道池白松是怎么想到他的,他问:“……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时间对不上。”池白松说,“照片是在我们回到帝都后当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的这段时间被删掉的,我和尤利西斯是第二天下午见面的,所以不是他。”
裴烬还没能彻底明白为什么她如此笃定,只凭这个时间就够?
他问:“为什么?”
池白松冷声道:“因为他没有提到这件事,和我见面时也没有提到何家。”
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掰碎了说了。
尤利西斯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如果他没主动提,那就是他根本没做这件事。
池白松凝视他片刻,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通。”
甚至好几次抢在了尤利西斯前面,但他不像尤利西斯那样做了就一定要让人知道。
他就像个默默无闻的扫尾者。
要说吗?
裴烬按着书本的手抓紧了些,他知道这是坦白的机会。
自己的那些过往,就这么说出来总有些卖弄的嫌疑,他不喜欢这样。
池白松将他的沉默理解为了不愿开口,她本来就只是随便问问,既然对方不肯说,那就罢了。
“你看起来一点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她说,“那就算了,等你想好了再说。”
池白松刚才坐了半天,身子已经有点僵硬了。
她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又轻飘飘地补了句:“其实刚才我猜删掉照片的人是你,还有一层原因,不过这只是出于我的私心而已。”
“——比起尤利西斯,我私心更希望是你做的。”
裴烬愣了下。
池白松转过身去时,他嘴角上扬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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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池白松将第二本书放回书架后,她开始感觉无趣了。
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实在是浪费时间,但回家她又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