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这般想着，已经管不上其他人了，自己揽着李琴南的腰肢飞身脱离疯狂的人群，在一个茶楼上头落脚。
他目光深沉第看向当下的情形，心中多了些不妙的猜想。
李琴南还惊慌未定，等切切实实地踩在了茶楼之上，才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她目光担忧地地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群，转瞬之间，又将目光落到程璟身上，目光担忧。
她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如今，瘟疫控制不住了。”
李琴南的话里头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任谁站在她的角度，以一名顶级医者的视角来看，这瘟疫在京城，都很难控制得住了。
光是眼下的这群疯狂乱窜的百姓，便足够让所以医者束手无措，更不用说——这混乱，显而易见地，是人为造成的。
李琴南看得分明，在那声叫喊未出现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事情没有走到如今这般不可控的地步。
但那声叫喊一出来，一切便都变了，事情也在顷刻间失控。
因此，那声叫喊便十分可疑。
到底是谁，在后头推动一切，将瘟疫出现的事实，扩散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头。
李琴南目光愈发冷凝。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目的，才能让那些人，狠下心来，让所有无辜的京城百姓遭此无妄之灾。
苏先生在人群中被挤压得不成样子，此刻也终于脱身，跑到了李琴南和自家王爷跟前。
“王爷，要不我们现在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苏先生说话时声音还有点儿抖，说一句话都喘了好几下。
他刚刚在人群中可是切切实实地受罪了，现在还慌乱得很，心有余悸，“若是再不走，要是染上了瘟疫，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琴南心里头其实隐隐也有这个念头，但看着底下混乱的人群，她眼眸中还是出现了不忍。
她和程璟自然是能够置身事外，但他们置身事外的代价，便是普通百姓白白丢了性命，妻离子散，再也无法安生。
程璟许久没有说话，再说话之时，声音沙哑得很。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李琴南，若是仔细听，甚至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恳求之意，“李琴南，你能不能救救他们？”
李琴南听了这话，却是更加惊讶了。
程璟是什么人，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程璟从来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更别说是为了别人向她低头。
李琴南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难过是因为，在这种危机众人性命的瘟疫面前，即便强大如程璟，也是无能为力。
但庆幸，则是因为，程璟到底是同京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族不一样。
他同她一样，会在意普通百姓的性命和安危，会为了他们低头。
李琴南沉思了片刻，才面露犹豫地开口，“若是可以，我自然是愿意救他们的，只是，我应该怎么做？我只是——”
李琴南的话没有说完，也说不出口了。
目前的情况已经跟边疆的情况不一样了。
边疆那边都是保卫国家的战士，且不说身体素质本就要高过其他人，光是严守命令这一条，便要打败其他人。
况且，目前，最主要的危机并不是瘟疫，反倒是京中大人物的决策。
李琴南看过不少史书，很少瞧见京城出现瘟疫的，却也不是没有。
那一次，坐在皇位上的人下了命令，要让所有身染瘟疫和可能身染瘟疫的人驱赶出城，将他们困在一个小小的营地之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更为可怕的是，这条命令颁布下来，满朝廷的大臣，没有一个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