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美元,用以给奔巴岛上的队员们补充更多一点的小零嘴。
二等舱名义上说是一人一座,但还是拥挤得令人发疯,座位下都席地挤着人。同行四人一致的感触,觉得这就是国内春运的印度洋版本。
李奇微的耳蜗后区平衡反应强烈,逢交通工具必晕,晕车、晕机。登上了这样国内春运般的渡轮,他没有不晕的道理。一晕船,就被安排靠着栏杆的座位,七荤八素地干呕过一阵子之后,便凭栏而睡。
从上午七点到十点,这三个小时的海上路程,正逢奔巴海峡海景最美的时辰。那时,太阳从印度洋上洋洋洒洒地出来,把宝石蓝和琥珀绿交辉的海面弹拨的叮叮咚咚作响,光彩熠熠——这是何其之美,却全不如李奇微做了整整三十一年的美梦一场。
三个小时海上航程,最终归结于奔巴岛的香气。当奔巴岛还是海平面上一条淡淡的线时,微微北风就把全岛350万棵丁香树的香气带了过来,如同铺天盖地的箭簇射向邮船。丁香的香气变成了李奇微梦中的一位面目模糊的白衣美女,热乎乎地挨近他。船越近,香气也就越来越稠密,美女也越近,直至让李奇微紧张得几乎窒息。
李奇微就是被密集而强大的香气给熏醒的。他浑身燥热,慌忙睁眼一看,邮船正在明亮的日光中,冲着黑压压一片的绿海岸鸣笛,减速,靠拢——这是他今生唯一一次被巨大的香气从睡梦中熏醒的。强大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