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雨,道路泥泞。好在飒流苏神骏,倒也不影响行程。
这日已入徽州境内,太阳从阴云中钻了出来,照得人甚是舒服。昙拾儿与南离儿索性下马步行,一边赏景,一边让飒流苏也歇息歇息。南离儿见昙拾儿不时手搭凉棚往天上观望,知他心中还挂念着察蒙蒙一行。自己心中虽也担心蒙蒙的安危,每想到蒙蒙与拾儿亲昵,又不免心头泛酸。
忽听昙拾儿一声惊呼。离儿抬头,见天边一个黑点越飞越近。这黑点飞得甚是迅捷,不多时已飞到头顶。拾儿这才看清,并非蒙蒙的飞奴,而是一只黑鹞子。这鹞子一出,把漫天的飞鸟惊得四散惊飞,又都隐入了树林草丛。
昙拾儿见了不免面露失望之色,南离儿却眉头紧锁暗自摇头。
这鹞子在二人头顶飞了两圈,直奔前方而去。南离儿望着它飞去的方向低声道:“不知为何小妹心中害怕,还请拾郎日日守在小妹身边可好?”昙拾儿奇道:“离妹为何害怕?”南离儿低头不语。昙拾儿笑道:“咱俩身中奇毒,我若不能日日守在离妹身边,只怕不出三日就会浑身脓血暴毙而亡了。何况日日与离妹厮守实乃我昙拾儿平生所望,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何惧之有?”南离儿也是一笑道:“小妹也是这个心思。”言罢一时满面红晕,低下头去。
二人依旧缓步而行,只是南离儿似有心事,不时四处张望。
“啾……”
一声脆响由空中传来,跟着哪只鹞子不知从何处箭一般飞了出来,只在二人头顶盘旋。跟着马蹄声声,又有人问道:“前面可是离儿姐姐么?”
二人抬眼细看,一匹银色骏马从小道转了过来。马上是一位少年。他浑身珠玉,衣裳鲜亮,手中一柄仪刀也是镶珠嵌玉,便是这匹马,也不知装点了多少金银饰物,明晃晃夺人二目。马上的少年面色苍白,虽然生得英俊,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邪淫之气。
他见了南离儿,立时下马,眼中邪气全无,竟是满面的钦慕之色。此人正是薛浪。他紧走几步到了南离儿跟前喜道:“果然是离儿姐姐,想得弟弟好苦。从青城山一别,弟弟便到处找姐姐,不成想在这里遇到了。”说到此竟然有些抽泣。
薛浪眼中似只有南离儿一人,昙拾儿就在身边,却被他视若无睹。南离儿见到黑鹞子时,已知是他。见他高兴成这个样子,心中一软叹道:“小狼,何苦如此。咱们还是不见为好。”薛浪似未听到她说些什么,他转过身去将仪刀从自己马上挑下个小竹篓,又从里面掏出些果脯蜜饯笑道:“姐姐快看,都是姐姐喜爱吃的,总算遇到姐姐,也不枉了我准备了些日子。”南离儿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捡了一块蜜饯,小小咬了一口。薛浪见此更是高兴,挤到了南离儿与昙拾儿之间,也不看昙拾儿一眼,就捧着竹篓,等着南离儿品尝。
见了薛浪的面貌,尤其是那只黑鹞子,拾儿不由想起颜无言口中的淫贼。眼前的人分明是他,只是不知为何竟与南离儿如此熟识。他心中疑惑不免带在脸上,一双蚕眉也皱了起来。南离儿似看出他的心思,也是眉尖微蹙,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人行出半里多地,薛浪忽左忽右,就在南离儿身边,捡些好听的说。南离儿打断他,挽住昙拾儿的手臂道:“小狼,我来引荐你们认识。”薛浪却摇摇头道:“一个外人,弟弟不想认识他。”又将仪刀手中一横道:“弟弟的脾气姐姐是知道的,他还是离开姐姐愈远愈好,免得丢了性命。”昙拾儿冷冷一笑道:“你是薛浪,在下却是识得的。阁下卖妻为娼,淫人妻女,坏事做尽,若不改邪归正,只怕早晚死于我警恶刀下。”薛浪哈哈大笑道:“这点风流韵事,想不到尽人皆知。就算天下人都咒我骂我又有何干?只是离儿姐姐不嫌弃我就好。”
他回头望向南离儿,眼中尽是柔情,轻声问道:“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