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东郊庄园时，荣洵并不在，只有两位佣人在擦拭古董。
宋晏欢径直上了二楼。
一路上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冷静下来了。
宋祯祥为什么如此厌恶谢琛？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母亲……也默许吗？
可是谢琛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比刚开始好太多，他偶尔怀念起母亲，眼中亦是柔情。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谢家与宋家联姻是百利而无一害，甚至更甚荣家，按照宋祯祥脑袋里装的家族百年大计，横竖看也不应该瞧不起谢琛才对。
可宋祯祥不说，谢琛也从未提过，这些长辈间的陈年旧事，她几乎无从调查。
痕迹可以查，可人心要怎么查？
柳青固然能力强，可她骗过自己一次。
或许不止一次。
柳青原本就是宋祯祥拨给自己的人，听命于宋祯祥并不奇怪，可宋晏欢也绝不是一个会容忍背叛的人。
于是三更半夜，她把柳青叫来了。
柳青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仿佛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骗了我几次？”
宋晏欢一袭乳白色的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是一鼎唐代象首金刚香炉，缕缕檀香烟雾升起，逐渐在空气中消散。
“一次。”
“我要听真话。”
“是真话。”
她极淡地勾起嘴角，“你知道吧，你替宋家做的那些事，随便拿出一桩来就足以让你吃牢饭。”
柳青顿了顿。
过河拆桥不是宋晏欢的作风，但有仇必报绝对是。
即便她没有替宋家做什么脏事，也会进去的。
“您需要我做什么？”
大晚上把柳青叫过来，定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威胁她。
宋晏欢这人就是，威胁人时狠话放得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但她要真准备阴人，保证跟你称兄道弟，被坑了她还会假惺惺出手帮忙，届时你还对她三拜九叩，谁能想到她才是幕后黑手？
“谢琛与我母亲的关系，二十多年前我母亲曾在一个地方投资过，恰好那正是谢琛的工作地点。”
还是谢琛。
柳青默了默，“家主不会高兴的。”
“那就别让他知道。”
“……是。”
———
时间逐渐逼近婚期，离婚礼还有一周时，众人准备启程先去拍摄婚纱照，宾客将在婚礼前一天乘宋荣两家安排的专机抵达。
关于谢琛与宋祯琳的往事，柳青查出了点眉目，但年代久远，许多事情恐怕只有局中人才知晓。
这件事算是宋家家事，但更多的是关于宋晏欢，所以荣洵不得不插手。
这一插手，就牵扯出了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在婚礼前三天，二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宋晏欢甚至想，要不要取消婚礼算了？
“你敢说你不认识徐曼？”
“我是在波士顿见过她几次，仅此而已，你为何会用她来试探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见过几次？你倒是会骗人！都说她跟我有点像，怎么？你不会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
“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在波士顿的一切你还调查得不够清楚吗？”
“是啊，你不也把我调查得挺清楚吗？你们荣家内部早就把我扒得一干二净了吧？”
“宋晏欢，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我一直不都这样吗？你敢说你对我就无半点隐瞒？金琳背后的人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