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担心清清楚楚,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关心最直观的体现。
南枝听到他们对话,察觉到不对劲。
刚想问,祁野一把拿下头盔,抱着她下车,自己也跟着下来,脸色发冷,与段辞舟相对而站,“现在说清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身高相似眉眼相似,就算冷着脸,也让过往路人好奇看过去。
但很快就没人再敢看。
段辞舟疯狂薄凉眼神扫过去,想看热闹的都被他吓跑,快步走开。
路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晕,四人站在街道无人处,互相看着对方。
“阿野都是我不好,但你弟弟他有...”叶兰梅最先打破安静,她还没说完,就被段辞舟淡声打断。
“是我该道歉,要是没有我,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和祁野相似眉眼此时异常淡漠,说着他突然抬头,轻笑了声,“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拥有健康的身体,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叶兰梅眼眶发红,没有说话。
十一月晚上很冷了,已经可以穿上薄毛衣,街道行人小摊断断续续收走,行人裹着薄外套行走在夜风中。
祁野低垂眸子,长长眼睫遮住下眼睑,“说这些还有用吗,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谁也不欠谁。”
声音极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南枝没说话,只握住他的手。
这件事说不清谁对谁错,站在对方角度,每个人似乎都有错。
“我有遗传性精神病,这些年阿妈找了个好人家,只带着我一个拖油瓶,她在那家也不好过。七岁那年当我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心里是欢喜的。可自从我患病之后,我很痛苦,厌恶记忆里的每个人,极端的想为什么是我,是我得了这该死的病。
直到我说想找你,阿妈对我有愧疚,她以为你活不过那个冬天,答应后并没有去找,我动用了所有关系,幸运找到你。
之后我就转学过来,看见健康的你,嫉妒羡慕各种思绪在脑海中闪过......”
段辞舟缓缓叙说,好像在讲一个故事,但紧紧攥着的双手让人知道他并不平静。
月亮升到正空,薄薄云雾缭绕,只能看到浅浅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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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知道祁野心里不好受,这种事换谁身上一时都会接受不了。
山地摩托速度极快,周边树木一扫而过,她紧紧抱住他,趴在他背上,给予他最简单的安全感。
两人来到上次来的海边,此时海上黑茫茫一片,只有远处一盏橙黄的灯,是渔民在海上航行。
马路旁白色路灯光晕,照亮周边沙滩。
车子停在路边,期间祁野一句话没说,只紧紧拉着她的手,南枝回握住,能感受到他身体轻微的抖。
毕竟亲情这种东西,很难有人能理解透彻。
对错此时好像都不再重要,有些事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
段辞舟和叶兰梅走了。
好像此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南枝不知道前世的祁野怎么度过的这段时间。
他好像不在意亲情,却是最重亲情。两人结婚后,她爸妈很喜欢他,两家住得近,每次中午都会去蹭饭。
久而久之,她爸妈都拿他当亲儿子,祁野也十分尊重爱敬他们,拿他们当亲生父母看待。
这些从日常细节中就能体现。
他属于外冷内热,情绪不会外露,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卸下所有防备。
两人坐在沙滩上,此时沙滩还带着温热,南枝摸到旁边贝壳拿在手里,举到面前,就着路灯看清。
白色贝壳晶莹剔透,上面纹路十分清晰,没有在海浪打磨下变的